湘西唐家,传闻中隐秘的赶尸一族,现在从事殡葬行业,主打一条龙服务,在当地很具规模,隐隐有垄断之势。
不过辛守、晏归辞等人,并没有在城里停留的打算。
他们短暂休息后,加满油,补充上一些生活用品,就重新驱车朝着大山深处赶去。
唐家的祖宅,比木家所在的旎旎村可要偏僻太多。
晏归辞在此前调查木家意外灭门案时,得知当时唐鼎睿之所以逃过一劫,是因为闻人落从乾安寄过去的新鲜药材。
加急的生鲜快递,无法送达唐家祖宅,只能送到湘阴木家,托他连夜送往唐家祖宅。
闻人落的意图,无非就是算准唐鼎睿必须跑这一趟。
所以,究竟是什么地方,只能他亲自跑腿,才能送达。
当越野车再一次卡在悬崖边上时,辛守和晏归辞就都明白了。
晏归辞十分无奈,“估计这路在这里,就算是到头了。”
胡贤小心翼翼坐在车上,屁股都不敢抬一下,好在她怀里的阿茵因为晕车吐过后,睡得正沉。
她压低声音,说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附近村落,都是牵牛出行了。”
辛守大喘着气,推着车屁股,吐槽道:“这压根就不是正经马路!这是牛路!羊路!鸡鸭鹅路,反正不是马路!”
胡贤正儿八经分析道:“跑马还是可以的,不过马车有些艰难。我们村之前的路,也这么窄,都是大家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土路,后来镇上拨钱,才给我们扩宽,压实了路面。不过这条路,明显有些怪。”
这条断头路,确实很怪,前面还算宽阔,只是路面坑洼一些。
所以辛守才敢熊着胆子将车开进来,想着,少走一段山路也好,毕竟阿茵需要背,晏归辞又一身是伤。
哪知进来拐过几道弯后,就发现路面越来越窄,两边的林子也变了,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悬崖,就是想要掉头都费劲。
路面还松软,导致前轮着力处垮塌,半个轮子直接悬空在外面。
辛守双手叉腰,看看周围地势,实在无能为力。
晏归辞正在车头的位置研究地图,带有指南针的表盘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
他轻轻呵气,擦了擦表盘。
辛守拉开后座的门,对胡贤说道:“接下来,估计只能步行了。你把阿茵,放我背上,我背着走。”
胡贤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那怎么行?我自己背着就可以了。小姨很轻的。”
辛守转过身,蹲一个马步,做好背人的架势,“你也知道小姨很轻啊。那还磨蹭什么,嫌肚子上的缝合线太结实了吗?放上来!”
“可辛小姐您……”
“放上来!”辛守拍了拍大腿,手腕上的铃铛叮叮响起,睡梦中的阿茵,也下意识地晃了晃那日花阿婆戴回她腕子上的手镯。
胡贤没再推迟,道谢后,抱着阿茵,扶到辛守背上。
阿茵因为身体原因,非常轻,最多五六十斤。
辛守并不觉得费劲,她三两步跳到车头,晏归辞也已经将后面的山路行程规划清楚。
他看见她背上熟睡的阿茵,微笑着建议:“我们轮流背。”
辛守摇头,“我背着很轻松,没事。你身上的伤口可不少,别一会崩裂了,血腥味再把山里的踩狼虎豹引过来了。”
晏归辞:“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胡贤已经从后备箱里提出两个背包来,一个她自己背上,另外一个,扔给了晏归辞。
三人仔细检查过行囊,沟通好路线后,锁上车门,开始朝着山路走去。
木家的老宅,好歹是在村子里,方圆百米内,左邻右舍,农田鸡舍,还算有人气。
可唐家的祖宅,却隐秘在大山深处,不但没有通公路,就是日常走的山路,也荒废多年。
辛守和胡贤两个女孩淹没在荒草荆棘中,压根就看不见路,只能跟着晏归辞背影往前钻。
就这么摸索一刻钟后,晏归辞停下脚步。
辛守背后的阿茵已经清醒过来,正趴在她肩头拽附近的野草玩。
她问:“怎么停了?”
晏归辞语气淡淡:“有路了。”
胡贤在后面跳了跳,看不见前面,只能问:“有路不该开心吗?怎么听晏先生你的语气,不怎么好呀。”
辛守绕开晏归辞,往前挤了两步,这才看见一条陡峭的石头路。
这条路和另外一条岔路连在一起,不比他们脚下的这条路好走多少。
只是路面上,贴着稀稀落落,湿哒哒的纸钱。
辛守皱眉,问:“该不会是唐家的丧事吧?”
晏归辞:“从电表开户登记表上的信息看,这条路尽头,就只有唐家一户。”
他扎了马步,蹲下身体,示意胡贤帮忙,“将阿茵放我背上,前面坡陡,辛守上不去。”
辛守啧一声,“看不起谁呢!”
她两步冲出路口,刚跳上石头堆砌的混乱台阶,不到五步,小腿就已经抖到痉挛,整个人止不住地往后仰,为稳住重心,她只能抱住旁边的柏树,喊道:“快快快快!我要倒了!”
晏归辞和胡贤一起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