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可能没人信。
辛守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时,晏归辞正一脸潮红地注视着她。
那眼神,非常可怕,灼灼如烈日,又蕴藏着狂风暴雨前的阴沉。
总之,很是可怖。
她不安地扭了扭身体,发现自己被他裹成个棉球,脑袋以下的部分,都藏起来了。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问:“晏归辞,你醒来恩将仇报啊?把我裹起来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一件铅灰色长袖T恤兜头盖下,将她的脸也罩住了。
“晏归辞!”
辛守是真的愤怒了,她是见不得人吗?把她封印起来!
她这一声着实不小,惊得整个蛇人瓮都荡漾起一阵阵的回声,飞鸟被惊得四处逃散。
树屋里的看守人员走出来,敲敲木桩子,意思不言而喻。
辛守见晏归辞一直没有说话,突然想起,舒阿爷口中的蛇人瓮之咒,以及花阿婆口中的蛇人瓮之毒。
好似都对神智有明显影响。
她担心晏归辞脑子不正常了,于是轻声呢喃道:“晏归辞,你还好吗?还认得我吗?”
回应她的,是晏归辞炽烈的拥抱。
隔着棉被,都将她勒得快喘不上气来。
辛守第一次被人抱得这么紧,她觉得晏归辞很不对劲,又带着哄小孩的口吻,说道:“小晏乖乖啊,姐姐给你糖糖吃,你松开姐姐,好不好?”
晏归辞听着她宠溺的哄骗,闷闷笑出声来,隔着那件薄薄的T恤,蹭了蹭她的耳廓,轻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辛守感觉力道松了很多,尝试着将手解放出来,然后一把掀掉头上的T恤。
晏归辞现在只穿着一件白色棉质背心,距离她很远,已经贴着囚笼长满硬刺的藤蔓。
她征征地看着他,觉得他眼神清明,并不像是神智出现问题的样子,就试探性地问道:“晏归辞,你的伤口,还好吗?”
晏归辞摸向侧腰,那里有些火辣辣的酥痒感,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中。
他点头,“已经没有大碍。”
辛守长松一口气,“那就是毒解了。那……你感觉身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说到后遗症,晏归辞眉心跳了跳。
起娘的唉声叹气,就在此刻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树屋里。
她拉开门走出来,身后还站着冷脸的独蠹。
起娘:“本来想赶个早,过来看场桃花艳丽的好戏,没想到,什么都看不见。你夫君是不是不行,该不是,举不起吧!”
辛守疑惑地看向晏归辞。
晏归辞皱紧的眉头,略微松了松,看向辛守,用口型问道:“夫君?”
辛守默契地微一点头,随即结合晏归辞躁动的体热,明白过来,问道:“你给我夫君用催情药了?”
她这声夫君,已经是越叫越顺口。
起娘轻哼,“是你担心他以后腰不行,我可才大发慈心的!毕竟,重在繁殖嘛。万物复苏,正是好时节!”
辛守懒得再理她,对着独蠹摊手,“解药!否则我夫君什么都不会对你们吐露。”
她还准备拿乔一番,没想到晏归辞已经对上独蠹的打量,视线碰撞后,他率先开口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独蠹展开速写本,指向其中一副女子画像,问:“她是谁?”
晏归辞直接回答:“阿茵。”
辛守惊呆了,他回答的太快,她就是想要捂嘴都来不及,气得一直在旁边挤眉弄眼打手势。
晏归辞笑道:“无妨。是友非敌。”
辛守震惊得眼珠子都差点脱落出眼眶,他肯定不知道,这两人昨天还说只有死人才能走出他们蛇人瓮,算什么朋友!
她指指囚笼,又指指起娘腰间装满小蛇的竹篓,“哪是朋友?”
独蠹很爽快,冲身后喊道:“打开牢门。”
负责看守的小哥哥,这就走过来,打开藤蔓上的锁扣。
晏归辞率先弯腰走出去,然后冲辛守伸手。
她有一点生闷气,抿着唇,钻出囚笼。
独蠹这人,像是重男轻女似的,将她看作晏归辞的丫鬟、佩饰一样,只冲晏归辞友善道:“先生贵姓。”
晏归辞答道:“晏。”
辛守生气地嘀咕道:“他是族长,小的,叫独蠹,寓意是一条虫。”
起娘听她对独蠹如此不敬,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她膝盖弯里。
辛守一个猛扑,差点直接从树屋旁坠落下去,好在晏归辞十分有经验地捞住她,往怀里带了带,“内人莽撞,还望族长海涵。”
独蠹并不在意这些女儿家之间的小矛盾,冲晏归辞微一点头,跃下树屋。
辛守见晏归辞不输阵仗,作势就要抱着她一跃而下,吓得飞快把住旁边的绳梯,很规矩地往下爬。
见状,晏归辞只好自己从树屋上纵身一跃,落到独蠹身旁。
独蠹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晏归辞不经意地望了还在爬绳梯的辛守一眼后,两人就并肩往前走去。
辛守算是觉出味儿来了,她冲爬在她上面的起娘问道:“你们族内,是不是重男轻女?”
起娘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