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人团的背影,蹒跚着消失不见后,花阿婆这才转身,“听说小贤是被程程背回来的?”
辛守顿住,被她瞪一眼后,忙不迭地点头。
花阿婆疾步往竹林里走去,“走吧,我去看看她的情况。”
“哦,好。”辛守急忙跟上。
两人穿过竹林,就看见韦程程、力小冬、舒可心三人,都站在院坝里抹眼泪。
胡贤坐在圈椅里,情绪也很低沉。
晏归辞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封面的档案袋,正拆开,细细看着。
辛守和花阿婆出现后,力小冬三人齐齐止住哭,抽噎着退缩到屋檐下。
胡贤浮起一抹苍白的笑,喊道:“阿婆。”
花阿婆闻到她身上的药味和血腥味,一把拽起她胳膊,撸起袖子,就看见青紫一片的针眼,神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他们……他们……”
她嘴唇颤抖着,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辛守正看得惊讶,见胡贤一把握住花阿婆的手,细声安慰道:“没有,阿婆,没有谁抓我检查身体。我只是不小心,受了点儿外伤,是晏先生他们送我去的医院,还帮我们预支了医药费。”
“什么伤,严重到需要去医院?”
胡贤应该是在路上就想好了借口,应对自如地答道:“下雨,路滑,不小心摔一跤,正好手里拿着根烤肠,才吃一半,签子就扎肚子上了。”
辛守和花阿婆一样,满脸的惊愕和吃痛。
胡贤又补充一句:“幸好啊,这烤肠才吃一半,要是全吃完了,估计能把我肚子扎个对穿!”
辛守使劲吸一口气。
花阿婆已经一巴掌拍在胡贤脑门上,“说过多少次了,吃东西的时候就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吃,你这脑子,怎么总不记事!从小就爱吃烤肠,小时候那竹签从嘴皮上穿过去,满衣襟都是血,你忘了啊?还敢吃,还敢吃!”
花阿婆气不过,敲了她好几下,又生怕打疼她,动作轻缓得引胡贤发痒,哈哈哈大笑着。
屋檐下的力小冬三人,也是齐齐松一口气。
晏归辞看完文件袋里的东西,转手递给辛守。
辛守接过来细看。
晏归辞问:“这是唐鼎睿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胡贤转过身来,认真道:“年前他回湘阴时交给我的,当时,他的情绪非常焦灼,除一张十万块的银行卡,就是这个文件袋。他特别嘱咐过,旎旎村的异常,不能告诉任何人。”
“你现在自愿交给我?”
“晏先生,我们都见识过您的厉害。唐哥不在了,我们四个又笨又莽撞,很难帮唐哥走完他没有结束的路。我听小冬在电话里说,您和辛小姐,在开始着手调查旎旎村的事,所以,我们就厚着脸皮,求来了。”
辛守将视线从资料上移开,看向胡贤,微微张嘴,但欲言又止。
胡贤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诚恳地望着晏归辞。
晏归辞点头,“我尽量。”
力大牛端着碗筷在屋里喊开饭了,一扭身才看见多出这么多人,他一一打过招呼:“花婶、小贤、程程、可心,你们也一起,吃饭,吃饭了,够,多!”
力小冬左手挽着韦程程,右手挽着舒可心,就往屋里拽,“先吃饭,有什么事,吃过饭再说。我阿爸的饭菜,你们想念不想念啊?”
晏归辞和阿婆,扶起圈椅里的胡贤,慢慢朝屋子里走去。
辛守最后看一眼文件袋里的照片后,重新封好。
几人吃过饭,力小冬和韦程程,就跟着花阿婆,送胡贤回家。
舒可心因为知道自家阿爷被花阿婆降住了,也安安心心回家看她阿爷阿爸。
力大牛坐在屋檐下,忙着用竹篾编织箩筐。
晏归辞和辛守就在院坝一角,各自躺在竹编的摇椅上,晃晃悠悠眯着眼睛假寐,沉思。
辛守听胡贤他们的声音完全消失,这才问道:“你在唐鼎睿的事上,态度过于急切。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他似乎特别主动,甚至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恳求,就已经在全力以赴。
辛守又道:“这一次,可没撞见什么尸体和凶杀案。”
晏归辞微微睁开眼,挡了挡刺眼的阳光,看向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竹林,坦然道:“在闻人落的地下室里,我想起一些事。”
辛守偏过头,看向他,问:“关于唐鼎睿?”
晏归辞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从他身体里,抽出一针筒又一针筒的血,注射进每一个毛绒玩具里。
那个小小的女孩,与长大后的辛守,七分相似。
他闻到浓重的咸腥味,像是海水扑面而来。
再后来,场景变成破破烂烂的水族馆,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和闻人落的样子,渐渐分离开。
他捂着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一脸。
闻人落的出现,那些大量的血,让他想起来一些,很久远很久远的回忆。
辛守见晏归辞半晌没有回应,侧过脸时,就看见他一脸痛苦,有些震惊,“你和唐鼎睿,在地下室里发生过什么吗?”
晏归辞平复下心绪,牵强一笑,慢慢讲述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