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具尸体,正是警察在江北家中找到的女尸,何冬雪。
她是江北的母亲,在一个月前病逝。
她的病逝,成为囚禁在粪坑中的四名受害者的催命符。
辛守想起唐鼎睿外祖家的粪坑,虽然屋中许多年不曾住人,但是那处粪坑雨水混着污水,满满当当一坑。
她问:“那里的环境,不会溺毙吗?再说不算隐秘吧,别人过个路,或者借个厕所,都会发现。”
晏归辞解释道:“粪坑就在后院的猪圈下。空置多年,没有人养猪,猪圈里就堆放着砌花坛的石材。四周盖着青石板,暗无天日。警察去取证,穿着筒靴下去,坑很深,沉积下的粪污,大约有一尺来厚。”
辛守觉得有些难受,“所以,王虎来、魏凤花、李东山、杨翠,就被囚禁在那样的环境中?”
难道是被氨气熏死的……
晏归辞透过后视镜,见她眉头又拧成小疙瘩,忙解释道:“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明显外伤,经法医鉴定,死于饥饿。”
辛守了然,然后想起那些烧焦的尸体,问:“尸体,都是司机大叔处理的?”
晏归辞点头,“江北在四日前,发现他母亲尸体上的左耳,被人割掉了。他去粪坑查看其他四具尸体,又见王虎来、魏凤花、李东山、杨翠尸体上,都有或大或小的缺失。于是,他就在家附近装上八个隐秘的摄像头,想要找出是谁动了尸体,但一直没有找到人。”
辛守听得很认真,“他倒是不担心东窗事发,还想凭一己之力找出对方来。可尸体,为什么又到了司机大叔手中?”
晏归辞:“黄达每个星期都会往江北家中,送些米面粮油,每次都放在院门口,就悄悄离开。江北在发现尸体被动过手脚后,特别引导黄达,让他发现粪坑中的四具尸体。”
辛守想起司机大叔的为人,他一直对那场车祸抱有愧疚之心,没有他的疲劳驾驶,就不会有江北父亲的意外身亡。
他这些年来,一直在赎罪。
她叹道:“他没有报警,还想着帮忙处理尸体,对吗?”
“他以为江北腿脚不便,才将死人随意扔在粪坑中,所以想帮他,毁尸灭迹。他趁着夜色,用货车,将尸体运往船厂,想要用焚炉,悄悄处理掉。”
“出了什么意外吗?那些尸体,并没有被完全焚烧,只是表皮焦黑罢了。”
“黄小宗发现了,吓得癫痫发作,稳定下来后,就发了高烧,一直反反复复。”
“难怪他会在那个时间点里,冒险过桥就医。”辛守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闷闷的,叹道,“大叔太糊涂了!”
晏归辞继续说道:“在木家后院发现的易拉罐环上的血,以及槟榔渣,还有三楼窗台上的鞋印,经鉴定,属于江北。而且,他认罪态度良好,交代得很清楚。”
辛守疑惑:“但你刚刚明明说,有很多细节对不上。”
晏归辞眼神严峻几分,喃喃道:“有些地方,不对劲。”
辛守等着他说哪里不对劲,却见他就此打住话题,没有继续深聊下去的打算。
她想了想,捡能问的内容,问道:“江北,为什么要杀人?就因为他妈妈病逝,他难过吗?”
晏归辞淡淡道:“他不难过。何冬雪的死,有他间接导致的缘故。自十二年前,他父亲的后事处理完后,何冬雪就再也没有踏出过那处偏僻院子。”
辛守蹙眉,“她被软禁了?被江北软禁的?”
她想起下午在晏归辞手机外扩音中,听到的内容,有些惊愕。默默一算,十二年前的江北,才刚刚高中毕业,十八岁。
晏归辞点头,“何冬雪和江东,感情不和。何冬雪在外面,有别的男人。那一晚,她收拾包袱,就直接去了外面过夜,江东去追,这才急匆匆的,没注意到一直鸣笛的大卡车,被报刊亭碎裂的玻璃,割断了脖子。”
“所以,因为这个原因。江北憎恨何冬雪,还有那些婚内出轨,私生活不检点的中年人?”
“嗯。他说,是替他们的孩子,惩戒他们。”
“那江北,不知道稻草人的事情?”
“据他所述,完全不知情。”
辛守不解,忙问:“可如果他不知情,为什么要杀胡贤?而且胡贤那时候目击到的人,从身高到外形,都和江北,很接近。”
路口亮起红灯,晏归辞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方向盘上。
他说:“或许,那人是故意在向江北的身形靠近。下午,我们去稻草人田里,再看看。”
“还看啊?”辛守目露疑惑,低声嘟囔着:“估计沟都被大家踏平了。”
晏归辞见她悄声嘀咕,问:“你说什么?”
辛守抬起头,示意他红灯转绿灯了,然后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江北不认识胡贤,为什么要杀她?”
“他认识胡贤。”
“什么?”辛守惊讶住。
晏归辞继续道:“他从监控器中,看见过胡贤,鬼鬼祟祟抱着具纸扎人,从他院门后路过,神色匆匆,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以为胡贤,发现了屋中的尸体。”
“那胡贤怎么说?”
“她什么都没看见,当时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