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速吃完晚餐,结账,然后在老板娘的介绍下,去找七栋的房东老周。
老周五十多岁,平日里的爱好,不是打麻将,就是钓鱼。
今天晚上,他正好在楼下打麻将。
老板娘原本还想跟着凑个热闹,一通电话过来,她就急急忙忙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跟老周使好几个眼色。
老周背过身就吐槽道:“嘴碎的婆娘。”
他晚上喝了个小酒,这会儿正上头呢,脸色红彤彤的,脚步都有些晃。
绕过后门的一排电动车,就是一扇不锈钢的楼道门。
他刷下电子门卡,推开门,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楼道,“走吧,就五楼。我进去看过一次,东西啥的,我可都没碰过啊。”
天柏塘小区一共有七十多栋安置房,基本上是一户分得一栋。
一栋楼七层,两个铺面,带两个停车位。
大部分业主都将房屋做过格局上的改造,然后出租给附近的务工人员。
老周扶着墙,往上爬,气喘吁吁道:“我和老伴,就住二楼。我们不爱爬楼。儿子媳妇嫌小区氛围不好,买了河对岸的商品房,还没封顶,等交房了,小两口就搬过去。现在,三楼给他俩住着。所以就四五六七楼出租。我这栋能养宠物,房源一直很紧缺。”
老周念念叨叨,终于上到五楼。
五楼一共两扇门。
他打开左边的一扇门。
辛守走进去后,发现这扇门后面,还有四扇入户门,长长的过道上,放着四个小鞋架,到处都塞得满满当当,走路得靠跳。
她被过道的鞋带绊住,差点摔一跤,好在晏归辞一把将人捞住了。
老周回头瞥一眼,“我这是套四居室,改的。你们要找的那位,叫杨翠,一个乡下妇人。她就住最里面的小单间。”
他走到尽头,踢一脚门口的纸箱子,掏出钥匙开门,“她还有个男人,基本上也就晚上会露面。现在两口子一起不见了,警察同志,她可欠着我小半年的房租呢。您可千万帮我追回来!”
老周不想进屋,让开位置后,就在门口杵着。
晏归辞穿上鞋套,先进屋。
苗喜第二个进去。
辛守还想跟进去时,就发现那小小的单间,已经容纳不下第三个人。
这个单间总共也才五、六平米的样子,没有窗户,靠墙摆着一张单人床,一个三层的收纳柜,一张小折叠桌,一个小电锅,一个牛津布的简易衣柜,再没别的。
但整个空间已然非常拥挤。
晏归辞在里面转个身都难,只好先从手边的东西开始看起。
苗喜戴上手套,开始翻垃圾桶。
辛守则和老周,大眼瞪小眼地杵在门口。
老周打了个酒嗝,问:“你们真是警察?有没有搜查证啊?”
辛守笑笑,转移话题问:“你租客失踪一个多月了吧,怎么不报警?”
“非亲非故的,我报个什么警。去年有个租客,不交房租就算了,临走,还把我配置的电视机都搬走了,就连插线板也一并顺走了。你说这素质,我去报警嘛,一查,身份信息都是假的。你说气人不。见得多,就见怪不怪,反正合同里写明了,她逾期这么久,我有权处理她的私人物品。”
“您先前说,她小半年没交房租了,您之前没催过?”
“催过啊。她男人可凶了,我好几次在河边钓鱼,他就阴恻恻地站在树下盯着我,真是怪吓人的。我家老婆子说,怕他找个没人的空挡,把我一脚给踹河里淹死了去。所以我就不敢催了嘛,随便他们。反正这个小破单间,一个月也才五百。跟这些浑人,扯不清的嘛。”
辛守翻开手机,找到伍强传过来的一张工友大合照,指着上面画圈的男人问:“是这个人吗?”
老周一看,立即瞪圆眼睛,“是是是!就这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他瞥了眼屋内,说道:“这两人怪怪的,不像是正经两口子。你看嘛,这屋子里,就只有那女人的东西。那男人,时不时过来,睡一觉就走。哪里像正经当老公的,就跟个床客一样的嘛。”
辛守正好眼角余光瞥见苗喜从垃圾桶中,拽出来一只米黄色的橡胶套子,正小心翼翼往证物袋装。
她收回视线,又问:“那杨翠,是做什么营生的?”
老周努力想了下,“没什么正经营生吧,有时候骑个电动车去桥头卖烤肠,有时候又批发些地摊货摆着卖,我看她倒是挺努力的,反正没闲着,就是性格闷闷的,不爱说笑,做什么买卖都臭着一张脸,能做起来才见鬼。”
楼道里有人在喊周老哥。
老周小跑两步出去应和。
辛守冲屋内两人说道:“确定了,杨翠就是李东山的姘头。”
晏归辞将收集到的东西,交给苗喜,然后走出单间,“从失踪时间看,李东山和杨翠的失踪时间,相差不大。但五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差距却比较明显。”
辛守皱了皱眉,“凶手应该有比较隐秘的地方,可以囚禁他们,而不引人生疑。”
晏归辞:“桥对岸都是待拆迁的老旧房子,随便一处,日常都不会有人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