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晏归辞人呢?辛守很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条通道,一面是墙壁,一面是三个格间。
第一个格间是废弃的牲畜棚;
第二个格间是堆着柴火的仓库;
第三个格间是小厕所。
她挨个找过,连木柴的缝隙,都捅过一遍,确定里面没有人。
抬头是木梁搭建的顶,一目了然,除蜘蛛网外,没有别的。
再就是两道门,前门她就堵在堂屋,没有任何人进出。
所以,只能是后门吗?
辛守一边尝试着用木头撬后门的锁,一边拨着晏归辞的电话。
一直是关机状态。
但她分明记得晏归辞前一刻还在使用手机屏幕的亮光,根本没有关机来着。
难道是有人挟持他,还关掉了他的手机。
那个挟持的人,就藏在院子里。
会在哪里?
辛守实在撬不开铜锁,于是,她绕到前院,准备从屋檐绕到后门。
她刚走到井边,又听见那种凄凄惨惨的哭啼声。
现在并没有风,雨也停着,所以那呜咽的声音,就显得异常清晰和刺耳。
她看向老槐树的方向,默默念道:是碗,是碗……
晏归辞已经检查过,那树杈里卡着露底儿的碗,风流从碗口穿过……
可现在,分明没有风。
她下意识地往老槐树走去,想试试看那边有没有风,视线在落到黑魆魆的井口时,忽然打了退堂鼓。
她转身朝着屋檐后走,不准备节外生枝。
屋子侧边就是围墙,呈一个八字口,越往里走,空间越宽敞。
排水沟旁还有一片菜地,已经杂草丛生。
辛守举着手机的灯光,晃了晃,好像有什么反光的东西,一闪而过。
她喊道:“晏归辞,是你吗,晏归辞?”
因为刚下过雨的原因,她跨过排水沟,一脚踩下去,鞋子直接陷到脚踝处。
她这才注意到,菜地虽然是荒废的菜地,但里面凌乱散布着许多大小不一的脚印。
对,是脚印,不是鞋印。
大部分印记都只剩下一个凹进去的槽,积满泥水。
但少许坡地上的印记,能清晰看出脚趾头的样子。
有谁打着赤脚,在这一边荒废的菜地里踩?
这里有什么可逗留的?
她直起身,举着光环顾这几分菜地,却在围墙边的角落里,看见一个小土堆。
反光就来自那个土堆。
她朝着土堆走过去,才两步,鞋底就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辛守掏了掏,从泥土里拔出来一个长长的木板,上面有用火烫出来的焦黑痕迹。
从轮廓上分辨,像是一个字,什么“墓”?
难道这是一块墓碑?
她继续往前走,发现闪光的东西,是一个废弃的易拉罐拉环,上面还带着新鲜的血。
辛守脊背绷得僵直,神情紧张地四下张望。
上半夜都还在下雨,只下半夜才停了这一小会儿的雨。
这上面带着血,只能是下半夜才出现的东西。
所以,在她和晏归辞倒头大睡的时间里,有人就赤着脚,站着这院子侧面的菜地里。
深更半夜的,对方图什么?
辛守摸着那土堆,抠了抠,应是有些年岁了,土层都已经夯实了,泡过水也掰不开。
她绕着土堆浸水的边缘,一点一点摸着,想搞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从大小上看,只有半个购物车大小。
她的手在碰到围墙那一面时,突然摸到几根硬硬的东西。
辛守打着光,定睛看去,“啊!”
她尖叫一声,吓得连连后退。
泥土下,伸出几根纤细小巧的指骨,已经充分白骨化,露出来的部分,大约幼儿手掌大小。
她双手合十,对着土堆拜了拜。
然后逃似地跳出菜地。
辛守回到屋檐下,都还在琢磨,那个土堆里埋的会是谁?
毕竟唐鼎睿家,最小的就是他的妹妹,意外去世时,不到三岁。
从年纪上看,是符合的,但是晏归辞从警方拿到的资料显示,唐鼎睿父母幼妹,都一同葬在外祖老家的后山上。
所以……
她不敢深思,贴着屋檐下的墙壁,继续往后走。
后面的排水沟一侧是房屋墙壁,一侧是院子围墙,中间隔着排水沟。
排水沟上面的盖板有很多处都是坏的,露出下面污浊的水来。
贴着墙根摆着很多土陶罐子,小的只有骨灰坛大小,大的,却足够装进去一个成年人。
辛守随手揭开一个最大的土陶罐子,一股恶臭传来。
她照了照光,乌黑的一罐子水,上面飘着油花,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
不过土陶罐的边沿,燃着一些纸灰一样的东西,已经湿成黑糊糊。
她戳了戳,摸到一片松软的东西,夹起来看时,发现是半张纸钱,边缘还有焚烧痕迹。
为什么要在一个罐子边上烧纸钱?
辛守越发觉得脊背发寒,她嘀嘀咕咕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