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战战兢兢地望了眼血月图,随即收回目光,像是被吓到一样,“这图……是会吸人精魄的……曾经也有人不信邪,非要借图研究,然后,他们疯的疯,癫的癫,还有人直接暴毙了!”
他缩了缩身体,压低声音,像是怕触怒血月图一样,“他们死的时候,那画就像现在一样,凶光毕现!”
晏归辞冷声道:“既然如此凶险的一幅画,你为什么要拿出来,还要组织这样一场活动,将所有人带入这里。”
光头一听,顿时暴跳如雷,吼道:“是你弄坏了车!你是不是像鬼片里演的那样,想拿我们的命,祭祀你那邪画!”
褚初疯狂摇头,“不是啊!不是啊光头兄弟!咱俩一顶小帐篷,我出没出去过,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车不是我弄坏的,陈华胜也不是我杀的!这画是邪性,所以传言就更真切了不是!我们云虚一脉凋零,就传下这么一幅画来,我只是想要借助众玄门兄弟姐妹之力,解开其中奥秘,还那些枉死之人一个真相。我绝对没有杀人,我对天起誓!”
杨桃骂道:“你自己的屁话,你自己信吗?”
辛守附和地点点头,反正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晏归辞看向那画,眯了眯眼,转身对蓝巳说道:“褚初的解释,既然不能令大家信服,不如派两个人,今晚盯住他。至于画,我建议大家先远离,不要轻易触碰。”
一众人齐齐点头。
他们只是对“异瞳窥阴阳”感兴趣,不代表大家就活够了。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没人愿意去帐篷里睡,大家拖出行军床,钻进睡袋,准备就这么抱着团,熬到天亮。
褚初缩进睡袋时,手腕上还绑着根绳索,另一端就挂在光头手上。
他无言以对,瘪瘪嘴,背过众人,睡了过去。
那幅血月图还在,与半空中的一轮圆月交相辉映。
辛守仰着小脸,望着莹白莹白的月亮,叹道:“估计我把眼睛熬红了,也不能把月亮熬红。”
晏归辞将帽子重新罩到她脑袋上,悄声喃喃:“你知道月相吗?”
“月相?”辛守紧了紧帽子,疑惑反问,“你是指太阳、地球、月球三者的相对位置,在一个月中规律变动呈现在月球上的光影变动?”
晏归辞低声轻吟道:“初一朔时不可见,只缘身陷日地中;初七初八上弦月,半轮圆月面朝西;满月出在十五六,地球一肩挑日月;二十二三下弦月,月面朝东下半夜。”
辛守:“月相变化的歌谣。”
晏归辞点头,“褚初嘴里的话,并不全假。这副血月图不正常,里面藏着的秘密,很可能需要结合月相来破解。”
辛守晃了眼那块红布帘一样的画卷,悄声问道:“会不会有什么毒素之类的?”
“这画的确是古画,什么毒可以保质千百年之久?何况,褚初一直在贴身携带这副画卷,如果有毒,最先死的,就应该是褚初。”
辛守点点头,表示赞同,压低声音凑他耳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取下那幅图,我们仔细研究研究。我能想到这画导致人疯癫的原因,无非两种,一是毒素原因;二是心理暗示。”
“心理暗示?”
“嗯!你刚才说到月相,倒是提醒了我,光影的变动,对画的色调和布局,是有直观影响的,所以我想避开褚初,细细研究一下这画。”
晏归辞低声笑问:“你不怕么?”
辛守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傻,褚初把画用鱼线挂那么高,还放出这种骇人言论来,不就是想让人忌惮画卷,远远避开嘛!我怕个球。”
晏归辞愣了愣,莫名从她身上,捕捉到一种很久远的熟悉感,远到让他有些心悸,却一时又想不明白。
辛守见他呆怔住,就撞了撞他胳膊,“想什么呢?”
晏归辞恍然回神,回应道:“我在想,这画,今天倒是比昨天高调了些,为什么?”
辛守:“吸引我们的注意吗?”
晏归辞避开辛守的目光,垂下眼眸,低沉道:“它一开始,只是一个引人入瓮的噱头,褚初目的……到底是什么?”
辛守见他心神专注,已经陷入忘我的头脑风暴中,于是抿了抿唇,自顾自地画起画来。
她的腿上放着传阅完的血月异象图画册,只需要临摹到自己的速写本上,自然笔尖勾勒的速度就快上许多。
还不到后半夜,她就画完三十七幅图,然后将画册拿去还给褚初。
在从乱七八糟的行军床中穿梭时,她不小心踢倒一双雪地靴。
“抱歉……”
她小小声地说着,见周围的人都没有醒,缩在睡袋里睡得正熟。
她弯下腰,捡起踢倒的鞋子,小心翼翼给人摆回去。
在准备起身返回时,她愣了一下,然后看向那双鞋的后跟条。
月色不够亮堂,她干脆蹲下身,摁着手机屏幕细看,后跟条上有个绿色波纹圈,首尾相连,寓意绿色可持续循环。
她在从齐云山的山神庙棺材里出来时,穿的就是后跟条有这个标志的一双登山鞋。
因为于欣在录口供时,特地问过她,发型、服饰、鞋子之类的详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