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自持聪明的人,就跟着向阳的思路,恍然大悟地指着辛守和晏归辞,窃窃私语起来。
辛守有些无奈,看向晏归辞,说道:“估计这个旅程,我们很难融入进去。”
晏归辞点头,“严格算起来,我们的确与他们的诉求,格格不入。”
车子继续不急不缓地向前行驶着,辛守被摇得,开始意识迷糊,最后闭着眼睛,沉沉昏睡过去。
她是被一声惊叫吓醒的。
醒来时,发现自己一直趴在晏归辞腿上睡,口红还蹭到了他大腿内侧的布料上,脸唰的一下就变得通红。
晏归辞若无其事地拉过围巾一角,遮了遮。
辛守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昏暗,车子还在摇摇晃晃行驶着,刚才的惊叫,是从车尾传来。
她好奇地望过去,见褚初拿着一幅画,正从车尾,往前面一一展示。
她问:“什么画啊?吓得人叫破喉咙……”
晏归辞解释道:“褚初手里拿的,是他们师门传下来的‘血月图’,据说‘得见血月者,异瞳窥阴阳’。”
“什么意思?又有人想见鬼啊?”
辛守话音刚落,就听另外一个人不满地叫嚷起来,“哎你个瓜婆娘,刚才叫唤个啥,我怎么啥也莫看见。”
一个尖厉的嗓音,带着哭腔说道,“你没见着吗?青面獠牙的一个恶鬼,那长长的手指甲上,还戳着眼珠子呢,差一点,差一点就戳瞎我了。”
“你可真能演,不会是托吧,看来向阳那婆娘分析得不错,这活动方可安排不少托在咱们中间呢。”
“真不是,真有鬼!”那女人有些急了,然后又茅塞顿开的长长哦了一声,抓住正往前展示的褚初问道,“大师,大师!他们都看不见你这画里的玄妙,就我能看见,我是不是天选之女?就是你们那什么,所谓的有缘人啊?”
褚初看她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接着将画往前送了一步。
每一步,他都只展示三秒,且不允许拍照,或者触碰。
大家也都很遵守规则,不过,倒不止那女人一个人看出异常。
很快,就又有惊呼声响起,但是这人,看见的却是另一幅场景——
“树!你们快看!树桩里长着一个人呀!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管子,奇怪,这管子通向哪里啊……”
他还想细看,画就已经收走了。
“褚大师,褚大师,你再让我看两眼啊。”
褚初不为所动,已经上前一排。
后面的女人隔着好几排问,“你没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那人摇头,“没有啊,我们看到的场景完全不一样,这图可真奇妙啊。”
车内交头接耳着,各自就画卷,聊得热火朝天。
辛守回过头来,关注点并不在画上,而是想起另外一件事,她问:“所谓血月,只是月全食吧?”
晏归辞正在沉思些什么,听见她问,反应迟缓了半拍,才回道:“科学意义上的血月,指的是一种自然现象,通常会发生在月全食期间,偶有月偏食也会出现红色月亮,多与大气层的光线折射有关。但玄门中的血月,并非我们普通意义上的红色月亮。”
辛守饶有兴趣,一本正经低声道:“我知道,玄门上说血月是凶兆,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认为是乱象的大凶之兆。”
她板着小脸,神情异常严肃。
晏归辞忍着笑意,点点头,补充道:“在国外,也有类似不详的说法,例如欧洲基督教,认为血月会唤醒黑暗魔力释放撒旦,亚洲印度佛教认为血月预示灾难,中东伊斯兰教认为血月现必有魔出。”
辛守皱皱眉,“关于血月,几乎都是凶兆的说法比较多。我们这一趟,可不吉利。”
晏归辞笑笑,“异象也得契合人愿,才能源远流长。”
辛守歪着头,看了他几秒,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褚初举着画,越来越靠前,已经到了车子正中央。
后面的讨论声更甚,至少六七人,看到了不一样的画像。
等画卷来到辛守和晏归辞这一排时,两人一同抬头,都只看见了一轮血红色的月亮。
整个画幅,只此一景,浑圆的一轮血月,颜色调得非常讲究,像是层林尽染的枫叶,一点一点被风雨晕开。
还没待他们眨眼,画卷就已经离开。
辛守问:“你看见了什么?”
晏归辞:“红色的月亮。”
“我也是,没看见别的。”她压低声音,凑近晏归辞耳畔,“不过这画的布局,很奇怪。”
“太满了。”
“是啊,这太满了,一点儿留白都没有。”
整个画面都是红,深深浅浅不一样的红,只是轮廓上,的确像是满月之景。
前面又有人在惊呼,似乎又看见了别的景象。
在原书《不归》当中,只有单纯的凶杀案,没有涉及到这幅画的内容。
辛守犹疑许久,还是从小腿边的背包里,掏出速写本和碳笔。
她起身,看了眼后面已经脱离座位,聊得正欢的几堆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