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亮。
燕军七千多人马压着两万余宋民,浩浩荡荡如长龙一般走在官道之上。
整个官道格外萧瑟冷清,时不时寒风拂过,掀起丝丝雪花。
官道两侧散落着很多废弃的屋舍,都是一些散农和猎户的居所。
这是因为燕军近半年的侵占与搜捕,迫使这些人离家避难,留下一个个被大雪覆盖的破旧房子屋。
此时路旻与萧明寒正并行走在一起,当然他也是故意让自己的马落后于路旻小半个身位。
“明寒,我眼皮现在一直在乱跳,是不是骑兵营出事了。”
萧明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他早就建议过不要以骑兵为先锋。敌情未明的状况下,又是稳扎稳打越好。
那时的路旻却没有听取他的建议。他对自己亲军很是自信,非要派出骑兵先行出动,美其名曰的抢占先机,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让萧明寒很无语,这货不愧是路家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除了能说会道的嘴,带兵打仗什么都不是。
居然还下令从狼牙谷这种险地,抄近道过去。
人微言轻,他只是一个小小寒门子弟,改变不了什么。
心中默叹。
然后硬着头皮说道:“应该不会的。以骑兵的机动性,就算打不过也能逃。”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路旻暂时性的平静下来。
可是在他们经过狼牙谷的时候却傻眼了。
遍地都是燕军尸体。
在他们赶到之时有着不知多少野兽啃食着尸体上的血肉。吃了人肉的野狗,睁着腥红的狗眼,对着路旻发出一声声狂吠。
被其怒不可遏的斩杀。
“啊!”
“怎么会这样!”
骑兵对于路家这种不大不小的家族,可是宝贵的很。看着全军覆没的燕骑,路旻心中在滴血,怒火攻心。
“传我命令,加快行军速度,我要屠了乌兰县满城,以泄我心头之恨。”
“将军等等,你先听我说!”
路旻正在气头上,今天这声音本欲发火。不过这看见是萧明寒后,只得先控制住自己。
他知道萧明寒之前劝说过自己稳扎稳打,都怪自己当时太自大,悔不当初啊。
“明山,你有何言!”
“将军!此敌非同小可,能团灭燕骑之人又岂是一般都匪贼。我提议将军你写一封增援信,让黄岩郡主将冯子依出兵相援。两军相合攻打此贼,方可宝万无一失。”
“嗯?”
让我向冯子依求援,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路旻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明寒只得再次出声:“敌人此番能成功全灭燕骑。只能说明他们早已经悉数洞察我军的动向,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我们非常不利。
我军单独战胜他们可能性,不超过五成。但是将军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哪怕死在乌兰城也在所不惜……”
在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言语,路旻心中防线逐渐松动。
求援是丢人,可是万一他攻城失败,那才是贻笑大方,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最后同意了萧明寒的意见。
在全军出了狼牙谷后,即刻写了一封亲笔信。
不过思来想去,求一个人是求,求两个人也是求。于是又写了一封求援信,三个郡的兵力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吧。
之后的行军之事,路旻都是听取萧明寒的意见。
不在把这些人当成匪贼,而是直接当成正规军。
派出斥候,两里一探查。
在确保没有埋伏后,才会继续行军。两天的路程,整整多耗费了大半天才到乌兰城。
萧明寒没有急着进攻。
先是在离乌兰城五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并做好各项防御措施,明哨暗哨通通安排上。
用两个字评价就是求稳。
直到第二天早上,萧明寒才建议试探乌兰城中的力量。
燕军压着五千流民,整军待发的陈列在乌兰城外。
城头上。
所有人看到后气牙疼。
燕军意思很明显,让这群宋民作为炮灰。
打他们就是白费力气,不打他们,一旦这些人冲上城头,一个两个还好。可是五千人就会瞬间冲乱守城阵型,给燕军可乘之机。
而且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混着燕军的人,谁敢放他们进城,没有人敢!
这妥妥的阳谋,让他们如何不气。
“呜~呜~”
一阵凌厉的号角声从燕军阵营中传出。
燕军命令宋民冲向城楼,如有不听命令不动的,逃跑的就会被后方的燕军弓箭手射杀。
就如同赶鸭子一样。
这五千多宋民拿着云梯,赤手空拳朝着乌兰城冲去。他们只能寄希望,在冲上城楼后城中的士兵不杀他们。
可是天不随人愿。
林云不可能让他们冲上城楼破坏守城阵型。
直接下令放箭。
箭雨立即就从城头倾泻而下。
可惜燕军方阵停在射程之外,丝毫没有受到箭雨的影响。只有等到那些炮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