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的把头扭向了小炕的方向,炕上原先低头而坐的八、九十岁的老太太,正在裂开嘴开始尖笑起来……
这位老人平常驼着后背,给村里人的印象是后背从来就没直起来过,双眼浑浊,眼皮从来就像睁不开一样,老人在村里边已经算得上是高龄了,由于年纪大,也少下炕走动。
“太姥,您怎么了?怎么了……”
大伙听见老太太尖声的大笑,就有人上前关心老太太,问她怎么样了,由于老太太耳聋,那人又提高了嗓门大声问道。
“给我拿好吃的,我要吃好吃的……”
老人开始闹着要好吃的,并且说话语气并不像年龄那么大,与平时有很大出入。
屋里坐着的人,听了都是愣了一下……
因为老人的这么大年纪了,已经都没有牙了,平常多数都喝粥或吃些面汤之类的,即便是吃米饭也是吃软乎点的饭,也会配上软软的菜或者肉沫类,并且老人也很要面子,从来不会吵着要什么好吃的。
于是就有小辈的跑出去向厨房说明老人情况,不一会儿端进来一碗细面汤,里面还有几片软烂的肉片,还冒着热气。
“端走端走,大喜的日子,不想吃这个,我要吃炒瓜子……”
老太太又大声吵嚷着要嗑瓜子!
小屋里面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老太太都八、九岁了,满口一颗牙都没有,突然说出要嗑瓜子,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您都没有牙了就别嗑瓜子了,您老饿了吃点热乎面汤吧,里边还有肉,我来喂您吃好不好?”
一个女子打破了暂时的寂静,暖心的安慰老人道。
“不要你喂我,今天炒瓜子多的是,给我多来点,我要先嗑瓜子。”
老人似乎不依不饶,还是想要嗑瓜子。
无奈,人们只好让在场的一个小孩子出到外面,给老人端来一盘炒瓜子放在老人的面前。
“我给您剥出瓜子仁吧,看您能不能吃,不能吃就吐出来,千万别往下咽……”
坐在炕沿边上的一个女子边说边用手为老人剥出两个瓜子仁儿来。
“我自己会吃,你歇一会儿吧。”
老人不服气的把盘子往自己跟前拽了拽。
只见老人用瘦骨嶙峋的手拿抓起盘中的瓜子,哦,是一把瓜子,放在嘴边……
“一下别吃那么多,别卡着……”
坐炕沿边离老人最近的女子一把夺过老人的瓜子,很显然,这个女子怕老人带皮儿吃下瓜子卡到喉咙里。
“别跟我抢,我自己会弄,离远点儿……”
老人似乎变得恼怒起来,还抬起一只手做势要打那个女子。
屋里人都被逗笑了,都说老人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接下来都纷纷你一句我一句的去安慰老人。
“我自己会吃瓜子,我最拿手这个了,不信我现在吃给你们看看……”
老人似乎变得有点无奈,边说边用手抓起盘中的两粒瓜子,
众人见老人只抓起两粒瓜子,也就没有继续阻拦她。
只见老人用手心托着那两粒瓜子,送到嘴边,用舌尖把瓜子带进口中,转眼就吐出了瓜子皮,又灵活的用舌尖粘进另一颗瓜子,转瞬又吐出了瓜子皮……
众人几乎僵到了那里,满脸的迷惑,愣愣的看着老人……
“这次你们相信我了吧,就嗑瓜子儿这点事儿,那根本就不算个事儿,我啃玉米棒子都特别快。”
老人边说边露出得意的神情。
紧接着老人又用干巴巴的一只手,抓起一把瓜子放在手里,同样将手心里的瓜子凑到嘴边,只见老人飞快的用舌头带进瓜子,瓜子一边陆陆续续送入老人的口中,一边似乎没有间隔的从口中输出着瓜子皮,转眼手心的一捧瓜子就已经打理完毕!
这场面几乎就是听书时的高潮部分,众人从老人把那一把瓜子送到自己嘴边开始,就都屏住呼吸,一眼不眨的盯着那些瓜子,直至看老人手心里捧着的瓜子被消灭得一干二净,才似乎又反过味儿来……
“快,快点看看老太太卡了没,让她张嘴看看!”
于是有人过去扶着老太太的下巴,非让老太太张嘴,看卡着没有。
老人无奈的张大嘴巴,还啊、啊了两声,以证明自己没有事。
“没事儿,没事儿,老太太没卡着!”
众人听到这才放下心来。
坐在旁边的易惊天,此时却略有所思。
“老太太,这么大的年纪,牙齿都没了,嗑瓜子挺费劲的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易惊天走到炕沿边,对着坐在炕里的老太太说道。
“你是谁呀,还挺会说话的。”
老太太似乎不认识易惊天。
屋里面的人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因为这个村里的人没有不认识易惊天的,而且这个老人不仅认识易惊天,且平时坐在外面晒太阳的时候还时不常的和易惊天说过话儿。
“人家这块办喜事,您想要什么就直说吧,给您答对好了,您就走吧。”
易惊天似乎话有所指的说道。
屋里面坐着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