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兴许是没看见您留下的字迹吧,紫苏姑娘奴才出生,说不定大字不识一个,不识字就看不懂,看不懂,自然也就不来了呗。”
青砚时而侧目观察萧谨卿的脸色,当说到‘紫苏姑娘奴才出生’时,萧谨卿眉头微皱,淡漠的面容上闪现出一丝明显的不悦。
“也罢,看来本王很有必要教紫苏姑娘识字了。”
高高在上的主子竟然要教一个丫鬟识字,这可是百年难见的稀罕事。青砚不禁想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坏了,不然就是主子的脑袋坏了。
区区一个小丫头,就算是美若天仙也用不着主子这般上心吧?
所以,一定是主子一时兴起,过段时间就好了。青砚自顾自地点点头,陪着萧谨卿站在寒风里继续等着。
几日后,祁龙宫。
紫苏愁容满面地换下龙床上的被子,抱怨道:“帝君这些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接连五天都不回来睡觉,害娘娘白白暖床一阵。”
阮桃在心里偷着乐,不来岂不是好事吗?那昏君成天纸醉金迷,左拥右抱,她可不想把青春献给这么一个大猪蹄子。
阮桃将心事埋入心底,平淡道:“听说不是要西征了吗,帝君难以从朝政中脱身。再说,我一暖床婢哪敢对帝君有非分之想。”
帝君难以从万花丛中脱身,我一暖床婢也不想被他染指。
娘娘之前可是受尽宠爱的皇后,即使迫于太皇太后的压力被废掉,帝君也是倾尽全力护之爱之,有此番恩宠,娘娘为何妄自菲薄?
紫苏幽怨地瘪了下嘴,怒其不争,一咕噜道:
“娘娘也不开窍,成天睡在龙床上都不知道引诱帝君,人家朱莲莲住得离帝君十万八千里都知道每日去太和殿献茶,而娘娘每日逗猫遛狗也不知道去讨好帝君,难怪……难怪帝君近日老往朱莲莲的合欢宫去。”
阮桃早就见怪不怪了,他去那里干她何事?只要他留她贱命一条,不来找她麻烦就好。
“他不来我们多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觉睡到自然醒多好啊。”
紫苏有些着急,看来娘娘一点都不明白帝君的苦心。若不是他给整个祁龙宫的奴婢都打过招呼,娘娘现在怕是脑袋都不知道掉了几次了。
紫苏摇摇头,把换下来的被子抱去御河洗,阮桃想过去帮忙,却被她委婉拒绝了。
“娘娘,与其帮奴婢洗被套,还不如研究一下如何笼络帝君。今夜宫内设宴,奴婢真想带您去见识一番朱莲莲是怎么讨帝君欢心的。”
宫内设宴,那岂不是能见到哥哥!
阮桃转了下眼睛,灵机一动,“紫苏,不瞒你说,我也想向朱莲莲学习如何讨帝君欢心。”
紫苏不敢回答她了,她也想带娘娘去宫宴,可是……帝君交代过,娘娘除了祁龙宫不可以去其他任何地方。
自从上次林婉媚御前失仪事件后,帝君还专门添了几个勇武的暗卫,时刻监视娘娘的一举一动。
“娘娘,您还是别去了,您现在的身份是暖床婢,叫太皇太后看见了又要为难您。”
说得也对,太皇太后眼里可容不得半粒沙子,上次是避子汤,这次说不定就是鹤顶红了。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推算,再过一个月就要西征了。这次西征燕国虽然获得了极大的胜利,可是路途中哥哥中了滇国人的计,身负重伤,差点死在回程的路途中。
阮桃心急如焚,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哥哥。
眼下不能亲自去到宫宴,可她知道紫苏可以随意出入宫宴,想着,一个主意诞生在她的脑海里。
宫宴设在太清殿中,奢华入迷,宴上坐满了高官贵客,这样豪华的阵容让紫苏一时半会静不下心来。
她有点后悔答应阮桃这件事情,太清殿中武将那么多,每一个都身着甲胄看得她眼花缭乱,万一找错人了怎么办?
不过,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好好办。
紫苏忙完自己的事,就开始向其它宫女打听到底哪位是阮将军。
“阮将军身材魁梧,应该是右上方的那位。”好心的宫女悄悄指向一个面貌粗犷的壮汉回答道。
她旁边的另一位宫女不以为然,反驳道:“瞎说,阮将军英姿勃发,面容刚俊,依我看应该是左边挨着帝君坐的那一位。”
紫苏挠挠后脑勺,问:“请问二位姐姐见过阮将军吗?”
“没有。阮将军难得回京,连帝君都不常见到更别说奴婢们了。”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啊这……
紫苏叹了口气,按照阮桃的描述找起人来。
面容英俊,身姿伟岸,额角一道褐色疤痕……啊,找到了!
可是他正在和帝君交谈,实在不能过去打扰。紫苏握紧手中的信物,把目光紧锁在阮峥身上。
一个熟悉的人声打断了她的观察。
“你在这儿做什么?”
紫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捂住胸口惊喜道:“原来是你!福海你怎么在这里?哦对了,我现在应该唤你福公公了。”
眼前的少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惊喜,反而皱了皱眉道:“我是帝君的掌事太监,理应跟着帝君。倒是你,突兀地站在大殿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