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搓了搓,原来是一枚胎记。
罗明珠心中暗自好笑,还真是巧,这胎记竟然跟她原本的身体一模一样。
不过她那个不是胎记,是小时候打碎了一枚祖传的玉佩,碎片割伤掌心留下的疤痕。
听爸妈说那块玉佩不是凡品,为此她还挨了一顿竹笋炒肉。
难道就因为这个巧合,自己才能穿到这具身体上吗?
……
陈大夫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勉哥儿又找了回来。
“勉哥儿说泽谦手脚骨头断了,人在哪儿呢?”大夫进屋立刻问道。
罗明珠坐直身体苦笑着回答,“还没抬回来呢。陈大伯,您受累先把我婆婆唤醒吧,地上凉受寒就不好了。”
陈大夫也是本村的人,对杜家的事情知根知底。这个罗明珠可不是善茬,还是头一次见她态度这么好。
心思暗转他手上却不停,仍是一针下去,李氏猛吸一口气,悠悠醒转过来。
“他陈伯……”
李氏茫然嘟囔了一声,猛然想起晕倒前的事情。她反手用力抓着陈大夫的胳膊,“泽谦呢?我家泽谦怎么样了?”
罗明珠在旁接过话,“已经叫人去抬了,还没回来呢。您先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那是我儿子!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李氏怒声打断罗明珠的话。
她眼睛血红狠狠盯着罗明珠,语气充斥着愤怒与恨意,“你这个丧门星搅家精!从你嫁过来我们家就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
“要不是你不要脸设计泽谦污他名声,我们家岂能娶你这个祸害进门!”
“你好吃懒做就罢了,骂我、骂泽谦、骂三个孩子我们也可以忍忍,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丧良心卖掉妍姐儿!”
“她才九岁啊!你把她卖给张牙婆,是想让她沦落到那些腌臜地方吗!罗明珠你不是人!”
“泽谦是要考举人考进士的,手脚被打断,他这辈子全毁了,全毁了!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遭受这样的劫难?”
“罗明珠你怎么不死呢?我刚刚就不应该叫大夫救你,就应该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李氏越骂越激动,红着眼睛哑着嗓子将这半年多的厌恶与愤怒全吼了出来。
“泽谦……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她揪着袖子哭得椎心泣血。
罗明珠闷闷听着李氏的咒骂,一句话也说不出。
事儿是原主干的,锅是她背的。
关键还没法解释,此等借尸还魂怪力乱神之事,她根本不能跟任何人说。
而且说了也得有人信才行。以原主的奇葩程度,估计只会被人当成狡辩之言。
万一杜泽谦真的落下残疾,那她跟杜家就算彻底结仇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李氏抹掉眼泪站起身准备去迎迎儿子,路过罗明珠身边时,她咬牙切齿啐道,“你别在这挡路,耽误泽谦进门我跟你拼命!”
罗明珠只能尴尬低头一言不发,慢慢起身挪回到原主的房间里。
一头倒在炕上,她深深叹了口气。
就这么一会儿的心路历程,简直比她之前二十多年还复杂。
尴尬、羞愧、忧虑、迷茫……陌生的古代、陌生的人、陌生的生活方式,还有陌生的身体……
头疼的更厉害了,可跟此刻的处境相比,头疼似乎也不再重要。
院子里传来呼喝声,“快,泽谦回来了,快抬到炕上去!”
“泽谦,我可怜的儿啊……”
“大夫呢?陈大夫快来!”
……
罗明珠眼神木愣愣盯着房梁上垂下的灰穗子,听着糊窗纸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她心里茫然一片。
以后要怎么办?
别的穿越者都是怎样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呢?还是说只有自己是个废物?
接收别人的人生,为不属于自己的错误买单,这种重生有意义吗?
要不再死一次试试?说不定就能回到现代了呢。
罗明珠呆呆地举起手,盯着胎记若有所思。忽然眼前一花,她的意识来到了一片不知名的空间。
这片空间大概有十几亩大小的样子,除了入口处的小竹屋和一口井,其余的地方都是整齐的一垄一垄的田地。
那口井似乎也不能称之为井,称呼为泉眼更合适。泉水咕噜咕噜从里面冒出来,顺着田间垄沟流向四面八方。
在现代她也是看过穿越小说的人,见到这个场景心中升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激动。
莫非这就是穿越人士的标配金手指——空间?
那这井水莫非就是灵泉?
罗明珠有点不敢相信,可仔细想想,连穿越这么不科学的事情都能发生,灵泉空间真实存在又算什么呢。
她凝神试着推开小竹屋的门,可惜门板纹丝不动,只能无奈放弃,控制着意识退出空间。
后脑磕出来的大包传来绵密的刺痛,罗明珠心念一动,正好试一下灵泉水有没有那么神奇。
她吭哧吭哧费力起身,寻摸半天也没找到杯子,只找到一个豁口瓷碗。她把瓷碗拿在手里,凝神控制着把它收进空间。
成了!
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