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赶在皇后之前赶紧进了寝宫,绘春正在熏香,看见剪秋慌慌张张的忙问,“怎么了这是,娘娘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剪秋一把掀起床上大红色真丝绣龙凤的被子,“快别说了,先把皇上的寝被、枕头收起来,皇上今夜去了敬嫔的咸福宫。”
绘春也很吃惊,皇上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给皇后娘娘留了么?两人手脚迅速的把属于皇上的东西收了起来,把皇后日常用的软纱被子拿了出来。
皇后一向不用香料,绘春又把窗子打开散散气味。
两人刚做好这些,皇后的鸾骄就进了景仁宫。
绘春端了早就准备好的泡了玫瑰花瓣的热水进来给皇后泡手,看皇后脸色不善,原本还想着留下打听一下皇后今早为什么会哭的事,现在看来只好作罢了。
给皇后洗漱完,就没绘春什么事了,她只能退下。
皇后坐在镜前任由剪秋给她通着头发,皇后用手抚摸着脸颊,看着镜子里消瘦的容颜。
“剪秋啊,你说本宫是不是老了?”
剪秋摇摇头,“娘娘刚刚而立,正是年轻的时候,怎么会老呢!”
皇后苦笑,“若是姐姐还在,她也会和本宫一样容颜衰败,不知道到那时候,皇上会不会也如今日这般,在除夕夜抛下姐姐去别的妃嫔宫里守岁。”
剪秋心中愧疚,若不是她办错事,皇上和娘娘不会闹得这么僵,娘娘也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娘娘,早些睡吧,明早就是新的一年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皇后任由剪秋扶着躺在床上,怔怔的盯着床帐顶上的鸾凤穿云图案,新的一年···会好么?
正月初一,皇上一早就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不知太后和皇上说了什么,接下来的整个正月,只要皇上有空都会去皇后的景仁宫用膳,虽然从不过夜,但是到底周全的皇后的颜面。
至少每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再不见皇后漆黑的如同锅底的脸色。
如此忙忙碌碌,总算是出了正月,本是能松一口气的时候,但是今年气氛却格外紧张,因为春日前,内务府要完成几轮秀女筛选,以保证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入选的这些秀女能进宫参加殿选。
华妃虽然早就知道这次选秀会有哪些人能进宫,但是这一世的很多事都在悄悄发生改变,谁知道选秀会不会也有什么变动。
周宁海自告奋勇去找姜忠敏了解内情,没几日,姜忠敏就借着给华妃呈报修缮宫殿账本子的机会来了翊坤宫。
名单就夹在账本中,姜忠敏做事也算细心。
“不出娘娘所料,皇后娘娘那边也曾派奴才打探究竟有哪些人入选,给娘娘过目之后,奴才就去景仁宫送信。”
华妃嗯了一声,名单一共两排,满蒙一列,汉军旗一列,那些熟悉的老熟人都在,只不过多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选。
“乌雅·映容和乌拉那拉·晚萤该不会是太后和皇后族中的姑娘吧?”
姜忠敏一脸钦佩道,“娘娘睿智,的确是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族女。”
如此一来,除夕那日皇后为何哭红了眼睛,华妃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姜忠敏走后,颂芝凑过来给华妃捶腿,“太后倒也罢了,乌雅氏这些年在朝中一直低迷。但皇后的母家乌拉那拉氏未免贪心了些吧,宫里有一个皇后还不足,竟然还要再送一个进来。”
华妃莞尔轻笑,“皇后在年前被皇上禁足,恐怕在乌拉那拉家掀起不小的风波,皇上刚登基,皇后就失宠被禁足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前朝没有得力的人能光耀门楣,只能在后宫站住脚跟了。”
太后既然能让乌雅氏的姑娘入宫,是否也能说明,太后不打算给皇后做靠山了呢?
只是不知道,这次送进宫的人是不是能入得了皇上的眼了。
两个月后,皇后在这一日的午后宣召华妃去景仁宫。
春日已到,皇后宫中的柳树已经发了芽。微风吹拂之下,柳梢都向着宫门口的方向伸着手。
华妃想起宫中的传闻,笑着和颂芝耳语,“宫中妃嫔多在九月折下柳枝挂在自己宫门口,柳同留,加上九月的九,就是久留,意在留住皇上的心。只是皇后宫中种了这样多颗柳树,也未能留住皇上的心,可见这树不灵啊。”
说完,华妃和颂芝捂着嘴笑作一团。
剪秋听见传报华妃进来,半天不见人影就迎了出来,正见到华妃和颂芝站在院中说笑的样子,心中不快,回去禀告了皇后。
华妃进殿向皇后请过安,刚起身,皇后便问道,“方才听妹妹在院中的笑声,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本宫也乐一乐。”
华妃扯起谎话面不改色,“妹妹进了景仁宫发现皇后宫中的柳树长得好,正想着春日到了,也是时候裁剪些颜色鲜艳的布料做些新衣裳呢。”
皇后近日来心情似乎很不错,听闻华妃这样说不由赞道,“不需颜色鲜艳的衣裳衬托,妹妹的姿容已是绝色了。”
华妃嫣然一笑,并没有客气的收下了皇后的赞美,“其实只要人年轻,穿什么衣裳都好看,皇后娘娘召臣妾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皇后略微正色,“年前本宫曾嘱托让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