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海得意一笑,“娘娘可还记得小忠子?那孩子倒也伶俐,不枉娘娘栽培他。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如今已经是黄规全手下的第一人了,这次的消息就是他透露给奴才的。”
华妃恍然大悟,当初这步棋果然没有走错,把小忠子推出去,让皇后借机收买他,以为可以为她所用。
华妃轻蔑一笑,皇后娘娘不是想监视么?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你那徒弟倒是可用,你告诉他,这次的事情如果顺利,内务所总管的帽子也不是不能换个人戴,只要对本宫绝对忠心,本宫能许的好处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周宁海走后,华妃支着额头歪在榻上,不管这次公主是单纯的生病还是人为的生病,她都要抓住这个机会,趁着皇上最近对皇后颇有微词的时机,在新秀女入宫前,狠狠的打压一番皇后才行。
要说老天想要帮助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你什么都不做,天上都能掉下来金子。
不过两天的功夫,年家就请旨进宫谢恩,来的人是年羹尧的继室夫人。
华妃对这个嫂嫂很有好感,当年哥哥原配的纳兰氏嫂嫂去世后,还是贝勒爷的皇上牵线让哥哥娶了辅国公之女——苏氏嫂嫂,后来哥哥被赐死后,皇上念及年夫人是宗亲之后,准予归还母家生活,但是嫂嫂选择自戕身亡,追随夫君一同赴死,其情可佩,也是一个忠烈女子。
年夫人请旨入宫的目的是来谢恩的,同时给华妃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经过年家的调查,这乳母的夫家最近着实有可疑之事。
原来乳母的丈夫叫高添,是四九城里有名的一个赌鬼,全家穷的很不能穿一条裤子。可有一天高添突然像发了笔横财一般,不仅还清了赌场的债务,还置办了一间两进两出的小院子,甚至还买了两房小妾在家里。
高添是个喜欢炫耀的人,都不需要年家费心打听就把事情的原委打听出来了,原来高添和皇后母家那拉氏府上有一层远亲的关系,高添不知道走通了什么门路,把自己刚生产完的老婆送进宫做了公主的乳母,还得了那拉氏府上的一笔赏赐,这才过上了好日子。
华妃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只用心招待嫂嫂。直到年夫人离开,华妃才不再掩饰,举起手边的茶盏,重重的摔在地上。
颂芝斥退门外想要进来的宫女,亲自蹲在地上收拾茶杯的碎片。
“娘娘不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华妃摔了杯子,这会儿反而冷静多了。
眼下看来,即便这次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公主生病,那么皇后参与定夺公主乳母的行为也绝对不单纯。
如果什么都不管,就这么放纵皇后的插手,那么来日公主出事,自己把今日的消息透露给端妃,或许端妃会因为丧女而彻底与自己走在一条路上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
华妃想着上一世给温宜公主喂下木薯粉和安神药的事,年家后来的那番际遇,未尝不是为当初自己的孽债还债的缘故。
这世上从来不缺的就是一报还一报啊。
“周宁海,去太医院把江太医叫来,就说本宫欠安,让他速来诊脉。”
傍晚时分,华妃身体欠安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阖宫皆知了。
皇上在晚饭前,准时出现在了翊坤宫的门前。
“冬日将至,宫中的事情多,累坏你了。”
皇上吹了吹勺子中的热汤,小心的喂到华妃口中,喂完再从颂芝手中接过手帕,替华妃擦擦嘴角。
宫中的宫女太监见到帝妃二人如此旖旎情状,早就识趣的退了出去,只有颂芝守在门前以备传唤,周宁海拉着苏培盛又到后头的围房喝茶去了。
“宫中事情再多,臣妾也是做熟了的,只是最近不知怎的,身子格外不爽利。”
华妃略带娇嗔的斜睨着皇上,又像是撒娇、又像是委屈的样子,她知道皇上最吃这一套。
果然,皇上望向自己的目光多几分柔情和黏腻。
颂芝恰好在此时端了药进来,“娘娘还说呢,这几日宫中对账时时对到深夜不算,娘娘每日早起必定要去凝露阁为庆贵人上一炷香才肯走,那凝露阁最近阴渗渗的,有时候白天去了身上都透着凉。”
华妃见皇上面色凝重,蹙眉沉思的样子,赶紧呵斥颂芝。
“还不住口,天子近前、宫闱重地怎么会阴渗渗的,你若是想偷懒,也不必假托害怕,明日本宫不叫你去就是了。”
华妃说着就要下床向皇上请罪,皇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你这宫女也未必是胡说,朕最近也颇为烦心,近来温宜病着不见好转,听闻前些日子端妃带着她去给庆贵人上了香,焉知不是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的缘故。”
皇上说罢,一叠声的唤着苏培盛。
“拟旨,追封凝露阁庆贵人为庆嫔,明日一早名人将庆嫔棺椁送入皇陵。”
苏培盛虽然不知皇上为何突然下旨追封,但是仍旧快步离去办事。
皇上阴沉着脸仍旧坐在华妃身侧,“宫中有太后和皇后一直病着,尤其是太后,身体一直不见好转,加上温宜如此,朕也是疏忽了,还要多亏你提醒。”
华妃笑笑,反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