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幽州的战火不断,此时的京城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熙熙攘攘。只有一些有亲朋好友在幽州的人家才会关注幽州的消息。
那日送走林小玉回来的莫南风当晚就去找了自家父亲,两人聊得不欢而散。
林小玉离开后不久,莫南风收到了大哥莫向北的两封回信。一封是给他的,一封是给鸾姐姐的。他的那封只写了一句话,让他帮忙把书房的匣子还有这封信给鸾姐姐。
莫南风找到匣子,将它连信一起给了鸾姐姐。
萧鸾没有看信,也没有打开匣子。只是跟他说了一件事。
林小玉去苏城之前找过她,提前送了她新婚贺礼。在走之前,犹豫了半天,将莫南风默默为她做了很多事都告诉了她,最后小声地问她能不能先不嫁给赵大哥。后边的话林小玉没说,只低着头说,对不起鸾姐姐,她说错话了,然后跑走了。
萧鸾想起林小玉俏生生的样子,不觉莞尔,真是个傻姑娘。而眼前这个像极了莫大哥的莫南风,听完她说的话,眼睛一亮,想来他已经明白了。
莫南风告别萧鸾,脸上止不住笑意。也总算明白,为何林小玉自从普信寺之后总是一脸同情又担心的看着自己。她是误会自己喜欢鸾姐姐的吧,是在为他担忧啊。虽然她想错了,可她那没心没肺的性子,能为他做到这些实属不易了。
莫南风眼前浮现出两个月前的一幕。
那是刚从普信寺回来后的一日,林小玉坐在他书房榻上,时不时就要偷看正在看书的他。他这会才反应过来,她那会应该是担心他的。
但她没一会就被桌上的瓜子吸引了过去,抓了一把嘎嘣嘎嘣吃了起来。嗑瓜子嗑得飞起的林小玉,扰得他一页书都看不进去。那会他还以为是她嗑瓜子影响到了他,忍不住,说了她一句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也忘了自己来这是想安慰他,直接讽刺了他一句,他那一身倒是挺像个书生郎君,若加把劲,指不定也能中个探花郎。说到这,话还没说完她就住了嘴,默默把小几上的瓜子扒拉到自己怀里,用手帕给兜起来。然后起身蹑手蹑脚退出书房,还不忘给他把书房门关好。
那会他还纳闷,怎么说着说着就走了,这时候他才明白,难为她以为自己那话刺到了他的自尊心,灰溜溜走了。想到最后,莫南风嘴角翘了起来。
那日之后,萧鸾的婚期突然定了下来,时间很赶,就在林沫出嫁后的第三日。
接下来半个月内,林府和莫府连着办了两场喜事。
先是,林府大娘子林沫嫁给了萧家大公子萧柏舟。
接着,莫府表姑娘萧鸾嫁给了探花郎赵翊。
巷子周边的八卦也都围绕在谁家新郎俊俏,谁家新娘漂亮,谁家婚礼气派上,好不热闹了一番。
此时,莫南风书房,他正拿着帕子给那把玄铁剑擦拭。这已经成了他每日必做的一件事。莫南风手指摩挲着剑柄上的红色发带,就好像它的主人还在身边一样。
“南儿,快看,娘给你带了什么”。容貌艳丽张扬的莫夫人推开莫南风书房大门,自顾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一位提着食盒的侍女。
“娘,你怎么又来了”莫南风没好气地看着自家娘。
“娘不是怕你闷着,买了你最喜欢的望月楼桃花酥,刚出的快尝尝”说着打开食盒,将里边的桃花酥,还有几样果子摆了满满一桌子。莫夫人不喜这些甜食,就坐在旁边看莫南风吃。
莫南风想起林小玉每次都开心地一块接一块吃个不停的样子,不觉莞尔。拿了块桃花酥刚咬一口,就被这甜腻的味道齁到了,却还是不动声色咽了下去。
“糕点这么好吃吗,怎么吃个桃花酥都能笑成这样”莫夫人见自家儿子吃得高兴,也拿了块桃花酥尝了尝。
呸,太甜了。莫夫人直接吐了,一旁的侍女急忙送上茶盏,莫夫人含了几口茶,才把那股子甜味给冲淡。莫夫人不由暗叹,小儿子的口味真是与自己一点都不同。
“南儿,你莫要跟你爹置气了,你还是好好读书,就算只能中个秀才,那也够让你爹给你谋一官半职”莫夫人想起儿子与夫君已经冷战多日就觉得头疼。她自然知道小儿子自小不喜读书,就想当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可大周朝武将地位低下不说,又那么危险,她当然不许。这次他要去幽州参军,他爹不许,两人闹了个不愉快,又说不让他去幽州,那他就去苏城外祖家读书,反正他不想在京城。
“娘,我不是在置气,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莫南风正色看着莫夫人。
莫夫人看着一脸严肃,显然已经做好决定的莫南风,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家小儿子一样,忽然有些无力。“罢了,你若能说服你爹,娘也不拦你,去你外祖家读两年书也行”,莫夫人起身离开,她的两儿一女一个个都要离开她了。
当夜,莫南风又去了他爹书房。
“我以为,你会坚持去幽州,那里才是你想去的地方”。莫司恒看向自己小儿子。别人不知,可他深知自己儿子所愿。
莫南风自幼天资聪颖,极爱读书习字。若非当年他低估了年仅五岁的小儿子识字能力,让莫南风看到了当年他所查卷宗,知晓曾经一门三将的莫家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