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着长至手腕的绿色塑胶手套，口罩遮住大半容颜，目光专注地看着脚下的长绒地毯。
将嵌在其中不好打扫的碎片一颗一颗捡起来。
又快又准。
表情认真极了，仿佛不是在打扫卫生，而是在做一件极其严肃的实验。
宋助理劝她，“没关系的，我们已经把大部分碎瓷片抖出来了，明天让人把地毯送回厂家清洗就行。”
许笙垂眸，“我先清理一遍，不然容易受伤。”
付司禹些微烦躁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许笙对于手里的工作有种近乎信仰的真诚和信念感，打扫卫生的过程让付司禹感觉十分治愈。
他就静静地站在门外看了许久，直到被宋助理发现。
宋助理走近，汇报道，“付总，您还有工作要处理吗？办公室的卫生已经打扫得差不多，十来分钟就能使用了。”
付司禹语气温和，“不用，我等下就走了，今天晚上辛苦你们。”
宋助理回头看了看许笙，“幸好这次后勤部派了个得力干将，做事不错，脾气也好，随叫随到。”
付司禹，“唔。”
从钱夹里拿出一叠现金递给宋助理，“算是加班费，你帮我给她。”
“办公桌上有秦记的糕点，你们分着吃了。”
宋助理没有推辞，“好的。”
“那，付总再见。”
付司禹离开不久，许笙也打扫完了，宋助理正在和花店联系，通知她们明天一早送些花过来。
许笙等她打完电话，“宋助理，我打扫完了，你检查下吧。”
宋助理眉眼尽是疲惫，呼出长长一口气，“你办事我放心，不用检查了。”
“对了，这是付总给你的加班费。”
许笙愣了下，拿到手上就明白有点分量，不是一两百，应该上千了。
她一个月的工资不过才四千，这一晚上抵她工作一周了。
宋助理看出她的迟疑，“付总既然给了，你就安心收着，他对自己人一向大方。再说，这点钱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只要你的工作让付总满意，加班费自然少不了。”
宋助理指了指面前的糕点，“这个也是加班福利，我最近减肥，吃不了甜腻的东西，你带回家吧。”
“这家糕点很难买的。”
宋助理关好门窗，水电后和许笙一起下楼，“许笙，你住哪？
“我在悦江小区。”
“那正好，顺路，我送你回去。”
许笙到家的时候，林雪立即伸长了脑袋张望，待看到只有许笙一人时，问道，“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谁？”
“方昊杰。”
许笙漠不关心，“不清楚，我到公司就跟他分开了。”
林雪开始给方昊杰打电话，打了几个也没人接，嘟着嘴有些不快，“去哪了？也不说一声。”
方昊杰以前也出现过这种状况，没两天又活蹦乱跳的出现，是以林雪也不是很担心。
想着他可能去自己酒吧了。
许笙拎着精致的糕点盒放到林雪面前，“饿不饿？”
林雪被转移了注意力，“咦，秦记？这个好贵的哎，你发工资了？”
许笙笑了笑，“没，这是大老板给的。”
她揉了揉肩膀，“确实累，不过心里挺开心。”
许笙从包里摸出付司禹给的加班费，这会才数了下，一共12张毛爷爷，1200块。
一分不剩的给林雪，“之前你借我五百，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住在你这，这点钱肯定不够，你先拿着，等我发工资了再补给你。”
悦江小区距离市中心近，环境好，交通便利，许笙在网上看过同小区的租房信息，一个月的房租要六千左右。
林雪捏着一叠毛爷爷，“你们老板大方啊。”
“不过呢，我当时把你带回家住就没想收房租，这五百我收下啦，剩下的你拿回去给自己买两件衣服吧，年纪轻轻的只有两件衣服换来换去穿。”
“鞋子也快裂开了。”
“你要真给我房租，我就不让你住了。”
许笙闷着没说话，林雪用手推了推她，“你不会认真了吧，我开玩笑的，不会赶你出去的。”
许笙摇摇头，“不是。”
“有件事我考虑了很久，你男朋友回来了，我住在这里很不方便，等发工资了我就找房子搬出去住。”
林雪不太愿意，“不用的，方昊杰经常出差，没出差的日子有一半时间也是待在自己酒吧，一个月来我这里就住那么三五天。”
“你看今晚他不就没回来吗？”
“先不要说走的事情，我不同意啊，而且你一个月才四千块，除去日常开销也不剩什么钱，一千两千能租到什么好房子。”
“安全最重要，听到没？”
许笙点点头，心里却不这么想，已经盘算着提前在网上看房子了。
第二天早上，许笙去上班的时候特意看了下，鞋柜里有没有方昊杰的鞋。
确实没有。
看来是真的没回来，希望他能消失得久一点，至少让她从这里搬出去后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