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张亮身体僵住了。
在他暗淡的人生光景里，他本该麻木的，可他现在却惶惶不可终日，只是害怕，有一天这个小孩没了自己，该怎么活下去？难道要成为第二个人人喊打的小偷吗？他不想，所以他希望，世界上的法律能饶他一码，能让他好好把这同样被抛弃的小孩儿养大，不让他再成为第二个张亮。
轩轩很快睡着了，轻轻的鼻鼾几乎微不可闻。张亮几乎一整夜没睡，脑子里乱乱的，想着怎么样才能送轩轩去读书。
往后的日子里，张亮就很少让轩轩去帮忙销赃了。轩轩却什么都不知道，欢天喜地的抱着哥哥给他买来的小画册，一遍又一遍的认哥哥教他的字。
哥哥在他眼里，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认识很多字，还上过学。
张亮带着轩轩，在白天的时候，悄悄翻进当地的一所小学。他们趴在墙缝里，安静的听着教室里传出阵阵稚嫩的声音。
张亮曾经问轩轩：“你想读书吗？”
轩轩反问他：“读书能像哥哥一样挣钱吗？”
张亮一巴掌挥在轩轩后脑勺上，有些生气：“哥哥这钱来的不干净，被人抓到会被关进坏人才去的监狱里。读书不一样，读书挣来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以后还能挣很多钱，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轩轩扑闪着大眼睛：“多读书就能挣很多钱，买到一栋大房子嘛？”
张亮：“买很多房子都可以。”
轩轩高兴地说：“我要读书，然后买大房子和哥哥一起住。”
张亮摸着轩轩扎手的头，把轩轩的脑袋往自己身上靠。他看着学校里湛蓝的天，和嫩绿的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摸着轩轩脸上被荒草割出的伤口，只感觉满心的无力。
没过多久，他们被警察发现了。
本地出现频繁的盗窃案件，引起了警察们的高度重视。在警察轮流巡逻一段时间后，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当他们被发现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他拐卖小孩儿。
领队的是一个女警官，对这件事有不一样的看法。在这个女警官的帮助下，他才被证实不是人贩子。但他是怎么和这个孩子在一起的，没人相信两个小偷的话。最后他以盗窃罪入狱，被判了三年。女警官看出他与轩轩关系不一般，进监狱前，女警官问他：“你后悔吗？”
张亮不回答这个问题，他把脸埋进手掌里，良久，才问：“他以后会怎么样？”
女警官：“我们在公安系统里没找到他的家属，估计后面会走程序，让他进入儿童救助站，如果运气好，会有社会人士收养他；运气不好，社会公益组织也会把他养到18岁。”
张亮呜咽一声。
女警官最后问他：“你觉得，那个小孩儿会忘了你吗？”
张良说：“不记得更好，我这样的人，只能把他教坏了。”
张亮进去了。轩轩按照流程，进了救助站。女警官时不时的去看轩轩。每次女警官去，轩轩就会问：“我哥哥呢？为什么他还没来？”
女警官解释：“你哥哥犯了错，现在正在改错。等他改完了，他就会来接你了。”
轩轩就不再问这些。
等轩轩被一家好心人收养后，女警官就很少再见到轩轩了。女警官以为轩轩过得很好，就慢慢把这个事情放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