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城周氏一族,自宋朝起直到现在繁荣了一百多年,向来文气昌盛,人才济济。
一个世纪内前后出了两位宰相。
历代朝堂之上,三分之一的文官也都是周氏族人,或是门下学子。
不仅如此,周氏九族之内又常有子弟年年高中。
再加上周家惯常乐善好施,若是知晓族中有贫穷子弟,都少不得倾囊相赠银两。
时间一长,周氏一族无论是在地位上,还是人脉上都在文官中占有重要地位,独居文坛首领五六十年,可谓风光之极。
然而他们的风光无限在他人眼里却是根硬刺,长此以往难免就会惹人眼红。
这正是月盈则亏,盛极而衰的道理。
或许,周氏一族也是时候该为他人让道了。
念及此,周正儒不由神色黯然,他凝视着江一冉,“红衣姑娘,老夫还有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你只管问周大人,只要我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
周正儒点头。
“姑娘年纪轻轻就能预测我周氏一族的前途,且次次都能命中,想来一定师从名家。”
“只是不知姑娘又是如何能知晓,花苒公主会中意我儿。男女情感一事最为复杂,难道红衣姑娘无需相面,只凭堪舆之术就能算到?”
这……周正儒这个问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她要是没见过公主,也不知道公主的生辰八字,那又是怎么算到花苒公主在赐婚被拒后,为爱追出宫,又不巧遭遇地震的呢?
见周正儒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江一冉只得低头作思索状。
其实她当初的想法是,花苒公主有没有真正爱过周渔她不知道。
但同为女性,她相信以公主的身份,只是因为被拒婚就追出皇宫要问个清楚,绝不仅仅单纯出于维护自尊。
或许她在心底深处,的确有对周渔一见钟情的成分。
只是这些话,现在却不能挑明了说。
毕竟她一个才来西洲城没几天的外乡人,怎么能说光看看天,看看星星就读懂了皇家公主的心思呢。
是以她轻咳一声,干巴巴地回道:“因为我也是女子,与公主又年纪相仿,若不是因为喜欢,又怎么可能放下公主的身份,为了周二公子而追出皇宫。”
周正儒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没再往下问。
而坐在江一冉对面的周渔,一听到自家父亲问的竟是这个问题,一张俊脸霎时红地像个大姑娘似的,尴尬地又是揉鼻子,又是捻衣角,简直不知道往哪看才好。
在他的想法里,自已区区一个普通书生,怎么可能就能招来公主的爱意。
想来就算是金殿赐婚,也不过是皇家为了牵制周氏在文官中的势力,而产生的政治婚姻,哪里能谈得上喜欢。
而周夫人那边,也因这个问题开始重新审视江一冉。
一时间,地正室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谁知过了一会,周正儒又突然开口。
“红衣姑娘是否曾认识,或是见过花苒公主?”
这个问题可谓是问得十分突兀,毕竟皇家公主可不是普通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江一冉深深地看着周正儒,他也目不转晴地直视他,于是她长吁一口气道:“也不能说认识,我见过她的画像,她不认识我。”
没见过公主,又怎么可能会有公主的画像?
周正儒越发不明白了,“姑娘此话怎讲?”
“这话,说来就话长了。”
毕竟再说下去就要越说越乱套了。
周正儒见她不作解释,也不追问,只是又道。
“红衣姑娘,老夫在宫中行走时,曾与花苒公主有过一面之缘,你与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他此话一出,不止是周夫人,周渔惊得瞬间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江一冉上下打量,就是江一冉本人也是吓了一跳。
靳东南就坐在江一冉身边,一听周正儒说出这话,他不由登时坐直了身体,紧盯着他的动作。
毕竟金殿赐婚一事还未发生之前,他们与周家就还不是完全的合作关系。
“周大人,世上常有相似之人,我只是我,不是公主。”
江一冉此时十分懊恼,这几天满心只想着怎么避开黑衣人,直到现在她才想起来,自已和花苒公主的确非常相像,说她是公主的转世都不为过。
她来来以为只要不进宫就没人发现这个秘密,没想到周正儒居然眼睛这么尖。
只见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