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一结束就又该上班了。
生活原本就是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但江一冉从星期一开始就过得特别小心翼翼,极力压缩存在感。
右手食指上的划痕一结疤,她没贴创口贴了。
目标太大,谁见了都问。
“小江,你怎么一下子划伤两道口子?”
“哟,小江阿,你什么时候受的伤,看上去挺深阿??”
这就算了,下班后还要特意跑去北区打狂犬疫苗。
一般的狂犬疫苗打三针,她这种特珠的“人二倍体细胞疫苗”要打五针。
每每到要打针的日子,妈妈就拉长了脸,根本不给她半点好脸色看,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既便一下班就准时回家,桌上的晚饭也不再是她爱吃的,全是一水的补血养气。
是的。
她亲爱的妈妈还特意去书店买了本食谱书,专门给她做药膳补身体。
周南城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打了电话给妈妈。
但电话里说什么,她半句也没听到。
只知道依照周家村的辈份,就连妈妈也要尊称一声老太爷的男人,跟妈妈说了不到两分钟,就被她挂断了电话。
不过,挂断电话前的最后一句她倒是听到了。
“麻烦老太爷不要再来打扰小冉,我只有一个女儿,不需用她大富大贵,嫁入高门,只要平安健康就好。”
“至于他父亲……能不能回来都是缘份,只要他还活着就这样吧,我们家的事也不用再麻烦老太爷了。”
短短两句话,简直就是对周南城下了永久“封杀令”。
江一冉缩在房门后,默默叹气。
妈妈的狠心,她完全能理解。
毕竟爸爸的事变数太大,妈妈身边也只有她这一位血亲,她没有勇气和筹码放手去赌。
可是爸爸的事她是不会放弃的,至于周南城,她受的伤凭心而论也不能完全怪他。
但因为这通电话,她在家里短时间都无法母慈子笑。
家对面,更不可能对“叛徒”靳副主任还有笑脸。
于是,江一冉只能在博物馆寻找同盟。
谁知就连廖师兄最近也不太对劲。下午5点一到,他一分钟都等不了,拎起包包就往办公室外走,多一分钟都不呆。
不仅如此,星期三他甚至还穿上了粉红色的长袖衬衫,这一切的迹像看上去都十分可疑。
好吧。
既然青山不见我,我自去见青山。
星期三那天下班后,江一冉在博物馆附近的一家武馆报了名。这里不光教散打,还有泰拳,射箭,马术。
一年的时间看似漫长,但10月份已快接近尾声,12个月转眼就少了一个月,日子过得比她想象中更快,她必须得让自已变得更强。
毕竟黑衣人的虎视眈眈,让她不得不时刻打起精神。
……
“常兴小炒店”门口的圆桌边,坐着一位年轻男人。
头戴白色渔夫帽。
白色圆领T恤,深灰色西裤,黑色匡威运动鞋,手里握着一个红色俄罗斯方块机,正玩得投入。
黄应惟一身白色西装,蓝色海藻图案口袋巾,用料考究,打扮时髦。
当然,如果忽略他满头的汗珠。
“老太爷,你找我?”他在距离年轻男人半米远的位置停下,对他微微点头以示招呼。
圆桌边还有三张空椅子,小炒店内的另外四张桌子边也都无人光顾,但他并不认为自已有坐下的资格。
“应惟,今天就是闲聊,”年轻男人指着身边的一把大排档桌椅,“坐。”
“老太爷,您还是先说什么事吧,”黄应惟对他笑笑,还是没有坐下,“不然我也坐不踏实。”
“所以你要我抬头跟你说话?”年轻男人轻眯着双眼,从渔夫帽下仰头看他。
这是不讲道理了。
黄应惟在心里暗骂,以老卖老的老妖怪!
但他心里虽这么想,面上却半点不显,反而一脸笑嘻嘻的,“不敢不敢,我哪敢阿老太爷,您让小的坐,小辈哪有不听的道理。”
他说话间就在桌边右侧的椅子上坐下。
然而屁股还没挨到椅子,只听见年轻男人又轻飘飘地说,“是吗?那你在心里骂我?”
这真是活见鬼了!
黄应惟登时起身,打起十二分精神,低头站在年轻人面前,“这怎么可能阿老太爷。”
“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辈,但凡在外面遇到什么过不去的难关,只要报出‘周南城’三个字,就没人敢说个不。”
“这样的老太爷,我黄应惟打心眼里尊敬爱戴。再说了,您可是我们周、黄两家的大靠山,我要是……”
“够了。”周南城低喝,“再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