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初,浑沌未开。
鼠将天咬开一个洞,太阳的光芒得以照入大地。
从此阴阳两分,开天辟地。
所以大老鼠在门前突然鼠性大发,张口咬人也算是暗合了“鼠咬天开”这一创世神话,当然,它或许还有为同类报复的目的。
还有,入口的石灯高及胸部,但出口的石灯却低至成人膝盖一半,要想以戒指启动机关,就必须以半跪或躺卧姿势。这说明“子神”洞在建造之期,当地还有对原始动物信仰的遗留和转化。
想到这,江一冉低头看向衬衫口袋里那块白色的“老鼠干”,她有些麻木地裹着袖口将它取出来,又塞回双肩包的侧兜里。
仰头回望之前滚下来的大土坡。
但葱郁繁茂的枝叶将她的视线层层遮挡,别说出口的那道石门,就连山的全貌都看不清,更何况红灯笼也被丢在了山洞里,回去只能另寻它路。
这时,林外遥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有力的啼鸣“喔喔喔”,这声音响彻云宵,吓得林间的鸟儿拍着翅膀扑棱。连续报了三遍,啼鸣终于停了,却又引来一阵杂乱的鸡飞狗跳。
江一冉翻过手腕瞄了一眼手表指针,早上7点整?
“我靠,这谁家的鸡阿,天都大亮了还玩什么‘金鸡报晓’?”
有人嘟囔着从不远处的树后走过来,那是位戴着宽沿帽的年轻大男孩,身上一件大红色长袖T恤,下面迷彩服工装裤。因为过于墩实,衣服裤子都被他撑出了圆形。
江一冉盯着他看了好几眼,久违的记忆在脑中逐渐清晰。
“……老张?”
年轻大男孩指着树下的女孩,也惊得两眼直瞪,“江一冉?你怎么会在这?!”
“我刚才在这转几圈了,明明都没人阿?”
“咳……我……咳,怎么会在这呢,呵呵?”江一冉呵呵笑着,这叫她怎么解释。
说话间,老张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朝江一冉又走近了几步,“你从哪来的?”
“你是张师兄吧,我,阿,从那个……老鼠窝来。”
她说着单手撑在背后的树上,试着从地上慢慢站起来。
老张不满地“啧”了一声,朝她大马金刀地叉着腰,往边上的石头上一跨,“我说你一个大学生,开玩笑也开得有点水平好吧,什么老鼠窝阿?”
“我是大学生?”
“对阿,这次队里就你一个大一新生。”
“等一下,我真的是大学生?是华清大学1993年的大一新生?!”
“……你怎么了?”
“我高兴阿,我太高兴了。”江一冉笑得眼泪已夺眶而出。
1993年是农历癸酉年,属鸡。所以她通过时间重置从2000年的农历庚辰年,(属龙年)回到过去,就有了刚才“金鸡报晓”迎天开的一幕。
她一把摘下头顶的白色渔夫帽往脸上抹,但抹了半天,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一个劲往下流。
看到在“子神”洞里提了半天老鼠的左手,她愣了一下,索性也不擦了,就任眼泪这么汪汪地流着。
老张挠了挠后脑勺,从大石头上下来,有些惊讶地走到她面前,“你怎么了江一冉,张教授不是都批准你来了嘛,你还哭什么?”
“我一个历史系的能跟你们考古系的一起考古我高兴阿,我哪里是哭,我是在笑阿,笑阿,哈哈……哈……我笑……”
老张看着好好地又坐回地上边哭边笑,一身脏兮兮的江一冉嫌弃地直摇头,“唉,好好的又疯了一个。”
说完,他朝不远处的树后喊。
“靳东南快过来,这还有一个吃了毒蘑菇的。”
靳东南也在这?!
他是怎么来的?
93级的华清大学暑期田野调有他吗?记忆开始模糊,江一冉看见一位头戴白色渔夫帽的年轻男人从远处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的小箱子。
他真的是,靳东……南……
思绪如潮水般朝她压来,江一冉只觉得浑身沉重,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
"刘琪琪,江一冉醒了没?"
“还没有,外面等着。”
过了没多久,刚才询问的声音又响起,"刘琪琪,江一冉醒了没,南神让我问的。"
“哦,南神人呢,他吃饭了吗,小冉还没醒呢。”
江一冉被门外二人的对话声吵醒,试着在毯子里伸腿,却觉得全身无力,像是跟谁打了一架,又从高处摔了个大跟头。
“我……咳咳,”她才开口就觉得口干舌燥,“我醒了。”说完,她又咳了起来,朝门边女孩的背影瞄了一眼,抬高声音说,“师姐,好渴。”
刘琪琪听到背后猫叫似的声音,转过身瞧了一眼。
“你终于醒啦,小冉。”她边说边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白色的大瓷缸,取下盖子递给江一冉,“快喝吧,水还温着。”
“咕哝哝”喝了大半个瓷缸的水,江一冉才觉得自已又活过来了,刘琪琪在她身后披了件外套,扶着她一同靠坐在床边才朝外喊了一声,“进来吧,老张。”
老张捏着一张白纸走进屋里,他身上还是那一身圆润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