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以高台为中心朝左“咔咔咔”地转动60度后,便悬在空中不动。
紧接着,又是一声细微的“砰”!
棺身的垂直正下面,也就是圆形祭台的边缘里竟缓缓浮起一盏朱红色的动物俑灯。
紧接着,又是一盏动物俑灯。
依次如此,祭台下居然足足浮出十二盏动物俑灯。
它们形状不一,皆为陶制,呈朱红色。
且如钟表刻度般沿着祭台连成一个稍小的内圆,每一盏灯下的动物俑都雕得生动小巧,高不过成人膝盖。
江一冉惊叹之余,放眼过去快速扫了一圈。很快,她就发现12盏动物俑灯竟分别对应12时辰,每一盏动物俑灯都以灯下的生肖为准,立在自已所属的时辰位置上。
她身边的兔灯对应的是卯时,故而站在6点方向,而冰棺下方的猪灯对应亥时,所以指向夜晚10点。
想到这,她抬起左手腕,果然手表指针正对准晚上10点整。
既然有了灯,就该有光。
江一冉从台阶边提起红色灯笼跟上周南城。
“要点上吗?”
周南城此时正沿着动物俑灯依次滴入掌心的鲜血,江一冉过来时刚好滴完一圈,他张着满是血腥的手,另一只手习惯地伸进裤子口袋,才想起自已的手帕早已给了她。
江一冉见状,忙放下灯笼,从自已的衬衫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别动,我给你包上。”
浅绿色的手帕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还没飘到鼻间就被红色浸染。江一冉熟练地在伤口处包扎好,顺手打了个蝴蝶结。
周南城扬起手腕,瞅着掌心灵巧可爱的蝴蝶结,自我安慰般微微点头,“还不错。”
江一冉差点失笑,弯腰提起红色灯笼才要再问,周南城已先开口,“等阿猫过来点灯。”
是了。
江一冉这才想起,今晚的祭灵可不止他们俩,还有一个最辛苦的功臣——阿猫。
她回望石壁,只见那个小黄点仍在绝壁与地面间来来回回,它每进去一个凹洞,那凹洞里的长明灯便亮一分。
然后又是下一个灯光黯淡的凹洞。
阿猫的动作极为敏捷,似乎不知疲累,远远看着已是眼花缭乱,它却捕蝶般轻松自如,显然是做惯了。
原来阿猫的工作不止是高空取物,还要负责维护长明灯,不让它们熄灭。
很快,阿猫便咬着一个白袋子朝他们奔来。
而它身后,石壁里不计其数的长明灯组成无比璀璨的星河,亮如白昼,辉煌夺目,伴着拥在其中的牌位散发出悠悠的远古气息。
犹如万千魂灵的眼睛,在灯光闪烁下注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阿猫一直跑到周南城脚边才放下白袋子。
周南城半弯下腰,摸摸它的脑袋,从袋子里取出一把和刚才一样的长镊子,又自袋子里夹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方形扁状物,递给阿猫。
阿猫一口咬住那东西,飞快地看了一眼悬在头顶的冰棺,便目标明确的攀上猪灯的顶端,将它投进灯内。
几乎就在瞬间,白色的东西一遇到灯内的血迹就“嗤”一下凭空自燃,冒出橙红色的火苗。江一冉这才明白,原来长明灯也是用白色扁状物助燃的。
猪灯点燃后,阿猫便返回周南城脚边。
二人如此循环往复,一个夹一个点,不过三四分钟,祭台周围便飘出一阵不知名的花香。
这香味闻上去极为温柔恬淡,像是一位看不见的少女春风化雨般,将灯内浓浓的血腥味轻轻拂去。
十二盏动物俑灯逐个点亮后,棺身中噬血的红气也在无声中渐渐恢复成之前的白色,“白龙王”的轮廓在闪耀的光圈里,被映得越发清晰。
完成任务的阿猫兴奋地围在周南城脚边转了好几圈,周南城半弯下腰,从袋子里夹出两条小鱼干放在它脚边,又提着白袋子走到江一冉身边。
“最后一块是留给你的,拿出来,放进包里。”
江一冉提防地看了一眼周南城,她发现这人有时候很喜欢玩恶作剧,跟他“老太爷”的稳重称呼简直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但她没有手帕了,只能将手缩进袖子,用袖口去捏袋子底部的东西。
然而,当她看清手里这块干巴巴的白色扁状物,疯得差点把它丢出去——这竟然也是老鼠干!
周南城像是能读心似的紧盯着她。
“不能扔,放包里。”
江一冉恨地咬牙切齿,瞪着他一把将老鼠干塞进双肩包的外侧小兜,“你是故意的!”
“是不是很惊喜?”他故意歪着脑袋凑近她。
惊喜个头!
江一冉气得想翻他个大白眼,又不得生生忍住,临到嘴边硬是换了一句,“为什么这些燃料全是老鼠干?!”
“就地取材嘛。”
周南城望着石壁里数不清的长明灯,半自言自语道,“对阴寒之物来说,死后做成灯油,干干净净的去,也是它们的造化。”
“而且这里面有阿猫的腺体分泌物,那可是好宝贝。”
灵猫香的确是世界四大动物香料之一,可那里面也有它的尿阿!
江一冉想想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