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原本就人心惶惶,因为那挂在墙城上的人头,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徐含烟到底怎么做到的?
城楼上有重兵把手,她不可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徐铮去看过那人头,已经开始腐臭,颇为难闻。
徐含烟这些年在军中安插了人,要把一个人头挂上去,倒也不难。
徐铮不动声色地找到了那个人,那人原本就是长阳侯私兵中的一员,这几年在徐含烟的运作之下,在军中也有一定的位置。
而这样的人,应该还有一些。
从那人的口中得知,徐含烟是昨晚派人送来的人头盒子和一封信,他只是按信中所说把人头挂起来,还把那封信一并交给了徐铮。
这个丫头到底要干什么呀?
如今京城这个样子,她还偏偏挑起这么大的风波来。
李继杀了就杀了,公布李继的恶行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把火头引到皇帝身上去。
如今皇帝已然焦头烂额。
张晋知道李继的人头挂在了城门之上后,立马让人提了东方鸿来见。
静安王夫妇死了,如今才刚刚下葬,张晋以为,那个没了踪影的丫头,至少要消停很久,才敢出来活动。哪知道,她干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一件事。
“怎么,张大人今天心情好,又想审一审我这把老骨头?”东方鸿之前挨的打,伤口才愈合,想着这些天张晋是不是把他给忘了,结果又被提了出来。
“想出去吗?”张晋问。
“不想。在廷尉府多好。有吃有喝,凡事不想,还有这么多人给我站岗。风吹不着,雨也淋不着,出去干什么,城里多乱。”
“你既知道城里乱,这么说,早就知道嘉义郡主要杀李继了?”
东方鸿并不知道此事,被关进来也好些天了,外面的事并没有人告诉他。
“李继死了?死了好啊,大南少了一个祸害。”东方鸿大笑起来。
“你早知道李继做的那些事?”张晋眯缝着眼睛看东方鸿。
“张大人,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还是满朝文武一点都不知道?还得说你们当官的会装傻,一个个又装聋又作哑,这大南要不完蛋,那就真奇怪了。”
东方鸿此刻心情大好。
他说了一辈子的书,没干过什么大事。
要是没有跟着徐含烟,他还只是个说书人,任人欺负,面对张晋这样的官员,也不敢说一句硬话。
现在,他觉得心里特别舒畅。
他追随的主人,是个了不得的女子。
所以,他在张晋面前张扬,兴奋,甚至还唱起来曲来。
想从东方鸿这里再问些什么,大概也是不可能。现在,他也不想对东方鸿动刑,就徐含烟那个报复心,还别说,让张晋有些忌惮。
李继那颗人头的事还未尘埃落定,太皇太后还未下葬,城外又传来消息,说是发现了突勒人的踪迹,大将军萧良已经派兵前去围剿。
原本定下安葬太皇太后的日子,因为这个消息不得不延后,谁都怕再发生静安王妃送葬路上的事。
各地的藩王都聚集在皇宫里为太皇太后守灵。
百官们也不例外,人多了,难免有些闲聊,这一闲聊起来,又不得不说李继与静安王世子的事。
“当年,静安王妃杀进皇宫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背后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只是那时候,我官位言轻,也替王爷王妃说不上什么话。静安王为大南征战一生,最后一家人落得如此下场,让人唏嘘啊。”
“虽是让人唏嘘,但当年啊,谁在先帝那个位置上,怕是都睡不踏实。静安王手里握了大南最强的精兵,但这些人只知道有静安王,不知道有先帝,谁能不怕呀?”
“既要让人打仗,打赢了,兵强了,又受忌惮,这武官确实不好做啊。”
“谁说不是。你们看武威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有人提及了程不言,众人皆不敢多嘴了。
程不言就在灵堂前跪着,而且,之前他与皇上深夜吵架,已然被传出了不少版本。
有人私人就在议论,说是皇帝也像先帝一般,容不下武威侯了。
要不是武威侯是太皇太后亲侄孙,怕是早就被拿下了。
也有人说,是程不言拒不接受皇帝的命令,不听调遣,那是抗旨。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有些话也传到程不言耳朵里。
那丫头说去追杀李继,就真把李继杀了,还把人头送到京城来,又在京城闹了这么一出。
今日进宫前,他又收到徐含烟让人递来的信,说是晚上要去祭拜静安王与王妃,他便早早派了人去那附近盯着,就怕再出什么意外。
众人见程不言起了身,都把头低下去。
从太皇太后的灵堂里出来,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