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都王此刻更震惊了。
他搭上李继这件事,身边只有一两个亲信知道,徐铮是如何知晓的。
是李继那边的人出卖了他?
还是......
他立马就想到了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
他身边有个当年的小厮,还是多年前,徐铮从府里挑给他的人。
这个人办事稳妥,也不多话,当初还在京城的时候,很多事都是这人去替他打理。
后来就藩,他自然也带着这个人。
这个人知道他很多事,虽然不是全部都知晓,但李继的事,这个人是知道的。
徐铮从他恍然大悟的脸上看出来,他已经想到了,便道:“王爷,咱们今天就是叙旧,你若说了什么,我也不会让人记录在案。我说了什么,你可当闲话听听。”
“徐铮,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有那样的心眼了。早早就在我身边安排了人,所以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既然你早就知道一切,为什么先帝还在的时候,你不把这些都捅出来,还非得等到先帝不行了,你才动手?怎么,不想让先帝觉察你的心机?”
徐铮叹了口气,“王爷,你想多了。不跟先帝说这些,当然是我的一片孝心。毕竟,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当然,如果早早让先帝知道这些,无外乎两个结局。
其一嘛,先帝可能会直接立你为储君;其二嘛,先帝治你个罪,但我估计,罪名也不大,毕竟,先帝已经为你铺了那么多路,最多罚点俸禄。
而以李继的精明,大概还能有理由给自己开脱了。李继能开脱,你自然也就能开脱,有点得不偿失。这两个结果我都不喜欢。而且,如果你真被罚了,被先帝不喜了,李家那帮人不就得盯着现在椅子上那位了吗?”
“既然你说我跟李继有勾结,李继在李家那帮人心中可是主心骨,李继跟我搭上了,说明李家的人都跟我搭上了,他们怎么会盯着我呢,他们只会帮我。”
“帮你?”徐铮轻笑,“李家人可跟李继不同。李家人想的是,要推李夫人长子上位,但长子被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推梁王。他们认的是骨血。毕竟,梁王身体里流着李家的血。
所以,不管他们从前跟梁王关系如何,推梁王是不二之选。但李继不同,李继要的是自己永远不倒。想要不倒,就不能把宝压在一个人身上。
李夫人长子还在的时候,那位就不怎么听话,而你,正好跟李继伸出了橄榄枝,多一个选择,对他来说,求之不得。所以,五年前,你们之间也就有了些交易。
后来,李夫人长子被废,梁王更不是他的好选择,李家人要做什么,他不会拦着,至少表面上,他跟李家那些人要一团和气的。但是,你也不是他的最佳选择。”
徐铮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最后这一句才是重点。
“徐铮,你现在倒是挺会讲故事了。我还真不知道,一向不多话的长阳侯,说起话来还能一套套的,我要不是身在其中,还真就信了你这套鬼话。但是,你再怎么会编故事,太安城的内乱,不是我干的。你休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徐铮负手而立,看着牢里的平都王。
若是换其他人,他真不会说这么多话。
但这位是他儿时的朋友,跟朋友,到这种时候了,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王爷,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李继支持的其实是你的彭州王吗?”
平都王听到这话,心头一颤。
怎么可能?
彭州王,凭什么是彭州王?
那个小屁孩?
“一个孩子,能做什么?”平都王不屑道。
“王爷,因为是孩子,不是才能做什么吗?你没有听过一句话,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句话,平都王还真的听过。
徐含烟的烟雨楼说书,有些故事也经人之口传得很多远。
而这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早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细一想,李继跟那曹操倒是有几分像。
“不管是你,还是梁王,无论你们谁上位,李继想要完全操控朝政,都没那么容易。只有彭州王好摆弄。
彭州王虽有外戚,但外戚皆是文官,也不如李继根基深厚,李继想要把他们撇开,很容易的。那时候,孤儿寡母,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了。
要说李继这几步棋,走的真叫一个好。退一万步说,彭州王没能上位,你和梁王谁上位了,他都不吃亏。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梁王会突然起兵,把他所有的计划和安排都给打乱了。而你,最终还成了阶下囚。
王爷,你就没想过,真要害你的人是认?皇上如今大位已稳,不需要再加害自己的亲兄弟,落个坏名声,于他来说,不划算。至于我嘛,我还需要靠加害你来给皇上邀功吗?”
徐铮这席话,听到平都王后脖子发凉。
一方面是觉得太不可思议,觉得徐铮就是在骗他。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真的很蠢。
“王爷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管问。今晚,只有你跟我,夜很长,咱们可以慢慢说。”
徐铮拉了椅子坐下。
平都王却没有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