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铮大概是听明白了,黄师父的意思是,他没有程不言那样喜欢徐含烟。
但是,他也很喜欢的。
只是......
师父说的没有一句不在理,也没有一句不是事实,虽然徐含烟不是他的亲妹妹,他的阿母也知道,但这事没法翻过来。
这不是徐含烟一个人的事,牵扯了那么多人,不是他想翻过来就能翻过来的。
他们只要还是兄妹,想进一步,那就不太可能。
丫头大了,他不可能永远把丫头留在身边,这才是最麻烦的问题。
“这几年,那丫头为你操了不少心,你如果给不了她想要的,还可能把她陷入险境里,你这不是疼她,是害她。
你们呢,都是我的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今天在府门口闹的这一出,我估计不到天黑,公主就能知道。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公主吧。
你那个阿母,不是随便好糊弄的。她对你下不去狠手,那是因为你是亲儿子,但对别人那就不一样了。”
黄觉一番话,如醍醐灌顶。
确实,他还没有想好很多事,也有很多麻烦会纠缠着他们。
但那个时候,心意不说出来,他也觉得难受。
说出来了,倒是舒服了,但眼下的问题又该如何?
程不言带着徐含烟回了自己的侯府。
以前,徐含烟到程不言家里,那都是翻墙而入。
翻了几年的墙,如今打正门入,还是大白天,还别说,她还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也不等她习惯,程不言拽着她就往后院里。
程不言府弄得跟个军营一样,没有什么丫头伺候,都是些男子。偶尔他的父母、姐姐过来,也总说要给他送几个丫头,他不让,说送一个来,那就杀一个,送一双那就杀一双。
所以,这府里真就跟军营没差别。
府里的下人也不多,而且都是他极信任之人。
对于徐含烟的出现,他们也不意外,只是头回见她大白天来。
程不言把人拽到后院里的凉亭下,凉亭的软榻上放着凉席,有时候,程不言就在这里午睡。
因为手劲有些重,徐含烟扑到软榻上还撞了一下,腰就那样被磕了一下,有点疼。
“不言哥哥,疼.......”
娇滴滴的声音就那样响起。
“我看你不疼。”程不言冷冷道,“你往别人心里捅刀子,你怎么会疼呢?”
徐含烟本来想装个可怜,一听程不言这话,瞬间没脸再装可怜。
她坐正了身子,像个乖巧的孩子一般,两只小手交互握着,放在又腿上,“不言哥哥,对不起!”
程不言一拳砸在旁边的小小几案上,“你喜欢谁都行,不嫁给我也没关系,但徐铮那小子不行。”
“不言哥哥,我也没有要嫁给他,就......”
徐含烟心想,现在想嫁也不行啊。
我还顶着他庶妹的名头,哪能嫁给他。
只是两个人交换了一下心意。
不,连交换心意都算不上,毕竟,徐铮也没说过他喜欢自己,更没有说过要娶她。
眼前那么多事,他们俩哪里顾得上这些。
“但你喜欢他!”程不言捏紧了拳头。
“我就说嘛。当年你不要命的往草原上跑,哪里是惦记着我,是惦记着徐铮那小子吧。”
徐含烟赶紧站起身来,举手发誓,“不言哥哥,我徐含烟对天发誓,如果当年我去突勒草原没有为了你,我徐含烟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可是重誓,但老天爷好像不太给面子。
她刚发了誓,就一个炸雷响过。
暑天就是这样,暴雨说来就来,雷电时有发生。
“不是,我真的也为了你。”听到雷声,她又补充了一句。
程不言冷眼看着她。
“不言哥哥,是,我当时确实也为了徐铮。是我劝公主让徐铮去西北接应你的,也是我想替徐铮谋个官职,毕竟,他都承袭了爵位,却无任何官职,总不能每天在家浪费粮食,好歹得干点什么。
我承诺了公主,徐铮好好去的,就得好好玩回来。若是不能把他安全带回来,我也回不去了,就算是死了,公主也得把我挫骨扬灰。
所以,我得去草原。当然,我也担心不言哥哥。不言哥哥是大南的战神,我也不能让你死在草原上。那样,大南也完了......”
徐含烟的话音落下,大雨便瓢泼而下。
凉亭里溅了雨水进来,随之而来的炸雷响破大地,像是要在地上炸出个口子来。
徐含烟因为这炸雷,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蹲下身来抱着头。
程不言便拽了她,小跑着穿过回廊进了屋。
接连的几个炸雷响过,天边闪过几道金钩闪电,天色暗沉得很快。
徐含烟拍了拍被溅湿的衣衫,抬起头来时,程不言递了件衣衫给她,“披上,衣服湿了。”
她一低头,才发现湿了的衣裙略有点透,赶紧抓过程不言的衣衫穿上。
“不言哥哥,你相信我,五年前去草原,我也是为了你。但......”她说着微微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