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徐含烟只觉得人都有些虚脱了。
烈日当空,阳光特别刺眼。
下意识地用手挡在额前,姬辉不知道她看什么,也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除了太阳,万里无云。
“女公子,回吧!”
徐含烟伸出手去,姬辉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辉大哥,我腿有些软。”
想到昨天她还中暑晕过去了,姬辉就有些担心,“要不要我......”
他想说抱她,但这话没出口。
昨天徐含烟是突然晕倒,他不能不抱,但今天不一样。
“我去拿点水来。”他改口道。
“还是先扶我上车吧,我怕自己站不住。”
怎么从宫里走出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虽然今天面圣只是有点虚惊,但也确实惊着了。不管是陆策还是姜姵儿,都不一样了。
上了马车,她扯开了领口。
本来就热得要命,今天她还穿了一件高领的衣服,主要是为了遮住脖子上被揪过的那几位,以免在皇帝面前失仪。
但今天实在太热,她又紧张,身上都湿透了,这高领还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姬辉把羊皮水袋递了过来,问了一句:“现在回府吗?”
她喝了一口,“回吧!”
回到长阳侯府,她就睡了半日。
昨日中暑,今天这身衣服又热又不透气,她觉得哪里都不舒服。手心里捏着那块温润的玉佩,呆呆地看了许久。
黄昏时,她才想起昨天东方鸿派人过来的事,赶紧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黄觉在院中拿着凉扇溜达,见她脚步匆匆,便把人给唤住,“睡了半日,人才缓过来,这又要去哪里呀?”
“师父,我有点事得出去一趟。”
“怎么,偌大一个长阳侯府还就关不住你了,天天往外跑。不是都跟你说了,那些不必要的事,少操那个心。怎么就不听呢。”
“我的师父呀,都已经操上心了的事,总是操心到底吧。这半途放弃,算怎么回事。师父乖,想吃什么,让下人去准备,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我去去就回。”
徐含烟跟哄孩子一样,扔下这些话就快步往外走。
黄觉摇摇头,哼着小曲继续在院中溜达。
这些天,烟雨楼都在歇业中。
其实,也不只烟雨楼,一些商家也是。
新帝登基,外敌也扫清,之前从太安城里逃出去的那些有钱和有权的人也都陆续回来。
但太安城也确实动过刀兵,也有百姓死亡,所以目前还没有完全恢复往日的热闹。
更何况,先帝刚死了不久,像烟雨楼这样的娱乐场所,也不适合现在就开门待客。
徐含烟在烟雨楼的后门下了车,东方鸿领着她往地下室去。
当初买了这楼之后,徐含烟让人在下面挖了地下室,除了可以储藏东西,夏天也能避暑,一举两得。
那个淮王的影卫就一直在地下室里养伤,如今看着倒是好了许多。
“你要见我,何事?”
徐含烟一坐下来,直奔主题。
“我想出城去祭拜王爷,还请女公子成全。”
那人跪了下来。
“王爷躺在那里也不会跑,早几天晚几天,没关系。但是,你如果现在出去,让人给看见了,再抓住了,我恐怕没机会再救你第二回。再过些日子吧,等一定都风平浪静之后,没人再想起淮王,我自然会让你去的。”
那人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既为淮王影卫,自然是淮王特别信得过的人。
所以,这个人应该知道很多秘密。
“怎么,我不答应,你还就不起来了?”
“女公子手眼通天,定能成全小人。小人只有这一个心愿,等我祭拜了王爷,女公子想知道的,我会一字不漏全都说给女公子听。不只女公子想知道的,所有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女公子。”
这人还跟她谈上了条件。
徐含烟叹了口气,“这回,我答应你。不是你能告诉我什么,我是念你对淮王的这份忠心。都说,人死如灯灭,淮王如今都不在了,也难得你这份忠心。等着吧,我安排好了会通知你。”
说完这番话,徐含烟就要走,那人起了身,却说了一句,“女公子不怕我跑了吗?”
“我能让你出去,就自然有能力让你跑不掉。你要真有那点心思,趁早死了那条心。我能亲手安葬了淮王,自然也能把淮王再挖出来曝尸荒野。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徐含烟早就明白,人太善良是没有好结果的。
她救下这人,本也不是因为善良。
不过是有所图罢了。
既是有所图,那也不必装出那副好人模样。
这年头,好人又不值钱。
从烟雨楼出来,徐含烟没有直接回长阳侯府,她是想去静安王府看看的。这几日静安王妃都有送信过来,但到底他们没有见上面。
走到了半路,她还是让姬辉掉了头。
如今京城的防卫还在静安王手里,朝中多少眼睛盯着呢,她这个时候还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