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铮倒是知道陆策曾是国丈的学生,但国丈死得比较早,大概是国丈死后,陆策就去出京就藩去了。
皇后一族,如今在朝中做官的也有几位,只是皇后未能留下任何子嗣,这一支外戚在朝中也就寂寂无名。再加上,后来李夫人得宠,李家在朝中算是一支独大,谁还记得皇后一族。
徐铮还未用完早膳,就听到母亲的呻吟之声,赶紧放下碗筷,扑到了母亲的病榻之前。
“铮儿!”公主伸出手来,徐铮赶紧抓住了她的手,“阿母,铮儿在!”
“铮儿啊,刚才,我好像梦到你阿爷了。”公主笑了笑,另一只手攀上了徐铮的脸颊,“你阿爷说,公主啊,你来干什么,铮儿还没有娶妻,你得回去陪着。就这样,你阿爷把我给送回来了。”
徐铮听得这话,心里又酸又疼。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母亲一向强悍,好像连生病都很少。如今这样躺着,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看他也是满眼温情,反倒不像他的母亲了。
“阿母,你的胸口还疼吗?我去叫太医......”
徐铮起身要走,却被长阳公主紧紧拽住手。
“阿母......”
“铮儿,徐含烟那丫头回来了吗?”徐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母亲会问起徐含烟。
“她还在路上,过几天应该能到。阿母,你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就行,等徐含烟回来了,我让她第一时间来见你。”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周良人开了口,“让铮儿去叫太医吧,我守着你。”
周良人坐到了床榻边上,长阳公主看了母亲一眼,“阿母,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
“知道让我受累了,那就赶紧好起来。阿母年纪大了,经不得你几回吓。”
周良人让徐铮去叫了太医来,但长阳公主目前这种情况,太医也没有别的法子。人醒过来了自然是好事,但下一次还会不会再发病晕过去,谁也不知道。
一碗汤药饮下,喝的好像也只是个安心而已。
待身边的人都出去之后,徐铮扶了长阳公主到凉榻上,自己拿了扇子,轻轻地替公主扇着。
他们母子很少有这样安静待着的时候,没了外人,似乎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母子俩也无闲话可聊,一个扇扇子,一个静静地看着窗外,看起来反倒不像是亲母子。
“阿母让舅舅回京,可是有其他的意思?”徐铮端了凉茶递给公主。
“你觉得有什么意思?”
徐铮不答。
长阳公主喝了口凉茶,然后转头看徐铮,轻轻叹了口气,“铮儿,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不管我做什么,最终还是都为了你。”
“儿子知道。”
“我那个父皇......”公主轻哼了一声,“他装了那么久的病,最终就是把平都王给弄回了京。我也得病一场,这才好让你和你舅舅回京。”
“阿母是......”
徐铮嘴里那个‘装病’没敢出口。
“是什么?人吃五谷,哪里能不得病的。你外祖母的阿爷,当年就是心绞痛病死的。我得这病,倒也名正言顺。”
徐铮心里没底,觉得母亲这话就是装病的意思,但那么多太医,连皇帝都惊动了,不可能一点都查不出来。
“有些事,你心里清楚就好。你是我儿子,我不会瞒你。至于说我怎么做到的,那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
我那父皇还真是狠心,自己的亲外孙,居然让你做了绣衣直使,这是想让你以后都做个恶人,我如何能如他的愿。”
徐铮没有想到,母亲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按说,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不太可能传出来。
“意外我怎么知道的?”
徐铮虽然没什么表情,大概是母亲太了解儿子,也知道他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儿子不孝!”徐铮退了一步,在凉榻前跪了下来。
“你确实不孝,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跟我通个气。他让你去查梁王,安的什么心?不管你查到什么,还是没查到什么,你徐铮在大南就只能是个恶人。
绣衣直使,说起来了不得,可代天子行事,其实就是屁大点官,还得让我儿子背负一生的骂名,他可真是好外祖父。”
长阳公主说起自己的父皇来,那是各种瞧不上,就差没有直接骂街了。
“借你的手拔掉了李家这帮人,又替平都王巩固了即将到手的太子之位。算盘倒是打得很好,但我偏不让他如愿。
让你舅舅回京,也是找个由头。也让大南的朝臣们看一看,除了平都王、梁王、彭州王,还有临江王,让他们别太眼瞎。”
自己母亲有多强势,做了二十年儿子的徐铮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已经策划了这一切,他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既然回了京城,那就只能再做打算。
“阿母,今日我得进宫一趟。”徐铮好半天才道。
公主点点头,“是得进宫一趟。你最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狠些,他是不是真心疼不要紧,但至少得让众人都知道,让他不好再找什么由头把你给打发出去。”
他的母亲安静了这么些年,终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