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烟绕过那几辆马车,然后才到了大门口。
府里的管事正在让人搬东西,一箱箱的东西,似乎还挺沉,两个大汉搬得都那么吃力。
管事还在提醒着,要小心些,别摔了。
看着像是很易醉的东西。
徐含烟没有在门口过多停留,迈步往府里去。
徐瑾出嫁之后,公主府也就少了些生气,公主正在用早膳,徐含烟本想在外面等一等,却被沉香给叫了进去。
“公主让你进去说话,不过,昨晚公主进宫跟皇上闹了一趟,你注意点。”
徐含烟谢过了沉香的提醒,这才进去。
徐铮走了,公主心情能好才怪了。
好不容易把儿子给盼回来了,还没在京城待几天,又得走,当娘的,哪一个能舍得。
但是,长阳公主居然敢去跟皇上闹,这可有点新鲜。
毕竟,当初让她刚死男人就下嫁,她都没敢闹过。
此刻,徐含烟坐在公主对面,公主脸上的黑眼圈还有些明显,想来昨晚没有睡好。
面前摆的饭菜也没吃几口,碗里还剩下好多。
“铮儿走了?”公主抬了下眼皮,扫了徐含烟一眼。
“嗯。侯爷走了。”
“你呢,几时去?”
“三日之后。我还有一些事要安排。此去,可能时间会长一点。”
公主点点头,“你做事,我放心。不过,此次出去,一切以铮儿的安危为首要。”
“含烟谨记。”
长阳公主叹了口气,“铮儿已经二十了,等他这次办差回来,就把他与唐梓莹的婚事给办了。你呢,一会儿去一趟唐家,与唐夫人先通个气,让他们那边也准备着......”
公主交代了不少,只是徐含烟略有点走神,听倒是都听到了,只是她的心情有点糟糕。
“想什么?”
公主见她一直没有反应,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自己说话。
“哦,公主恕罪。听说公主昨晚进宫了......”
“是进宫了,跟父皇闹了一场......所以,我被罚禁足半月......”公主懒散散地,像是对这个处罚很是不屑。
“因为侯爷的事?”
公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含烟,你觉得我不该闹吗?”
“他想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我认了。他是老子,他是皇帝,我没办法。但我儿子,我儿子被他扔去渤海五年,没有功劳至少也有苦劳,他转头就让我儿子出京,他可真是个好皇帝。”
长阳公主极少说这种话,更何况还是当着徐含烟的面发牢骚。
“可是,皇上久病,公主这一闹......”徐含烟斟酌了一下说辞。
“既然你说没那么快,闹一闹又不会怎么样?再说了,我要是连这个都不闹,反倒不像他的女儿了。”
原来,长阳公主是故意的。
徐含烟微微点头。
父女、君臣。但君在前,父在后。
所以,父女之间也彼此耍着心眼。
父亲利用女儿的婚姻来巩固江山,而女儿也与父亲做戏,父女之间谈不上真心。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命运。
徐含烟从公主府出来,直接就去了御史中丞府。
这并不是徐含烟第一次来御史中丞府,上次御史中丞的母亲过逝,徐含烟有代表长阳侯府来吊唁过。
她与唐夫人也是认识的,与唐梓莹更是打过好几回照面。
唐夫人是大家闺秀,说话做事都很得体。
徐含烟传达了公主的意思之后,唐夫人又陪着她闲话了几句。
“怎么没见女公子?”徐含烟随口问了一句。
“她呀,挂念着侯爷出京,一早去城门口送侯爷了,这会儿怕也该回来了。”
唐夫人笑盈盈的,徐含烟可不是太高兴。
敢情她没有送徐铮出城,徐铮也没有半点留恋,原来是有未婚妻相送,着急走啊。
“女公子体贴,来日嫁进侯府,含烟还得女公子多关照才是。”徐含烟拍着马屁。
“瞧你说的,你这么能干。我家梓莹嫁过去了,还得你多提点她。她呀,因为是家里最小的,所以哥哥们宠着,婆母在世时也疼爱,可能好多事都不懂。
但含烟妹妹最是聪明能干,不只能把侯府管理得那么好,还能替公主做很多事。我家梓莹以后得好好跟你学学。”
彼此谦虚,又彼此互夸,这是权贵女人们之间的常态。
真心与否,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是规矩。
徐含烟闲聊了几句,起身要走时,唐梓莹正好回来,额头上都是汗。
刚进府,就嚷嚷着天好热。
看到徐含烟就收敛起了浮躁,立马温婉起来。
“是含烟妹妹来了呀。”
唐梓莹的声音里带着愉悦。
“徐含烟见过女公子。”徐含烟自然不能失了礼,毕竟她代表的不是自己。
唐梓莹拉过她的手来,“妹妹这就要走吗?”
“是,府中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
“妹妹可真是个大忙人。刚才送别侯爷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