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铮到底是没有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就回了自己屋。
夜色已沉,他则翻来覆去睡不着。
之前挨的那五鞭子留下的伤,伤口已经结痂,不再疼了,只是开始长新肉之后,反倒有些痒。
他想伸手挠,但又怕抓破皮,最终还是忍住了。
起身喝了口茶,于窗前抬头望月,冷冷清辉,洒在窗棱之上。
夜风微凉,夏日的夜晚格外静谧。
月光下散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徐铮很少有这种睡不着的时候。
他的作息很规矩,通常来说,到了时间就能睡着。
但今夜......
“侯爷!”
听到有人唤,徐铮停下脚步来,姬淮正在巡夜,这时候见到徐铮在府里闲逛,也很意外。
这是从前都没有的事。
“陪我走走。”徐铮说。
姬淮便跟在旁边。
徐铮这个人,话不多,跟府里的人就更不怎么说话了。
姬淮被派来跟着徐含烟也有些日子,但徐铮没怎么跟姬淮说过话。
如此夜下,两个男人,一个脚步快些,一个故意慢半个身子,就这样漫步在月下。
“你们在龙城,是怎么找上甄芙的?”徐铮像是闲话,问了一句。
“侯爷,这件事,我真不知道。我陪着女公子只在店铺里与甄大掌柜偶遇过一次。”
姬淮简单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再后来我与女公子要出城,甄大掌柜就在车行拦住了我们。女公子与她说了些什么,我没听到,但后来甄大掌柜就跟我们一起到了草原。”
徐铮停下脚步来看姬淮,其实,这件事他在草原就问过了甄芙,与姬淮说的大致差不多。
他的阿母说徐含烟能预见未来,一些事实也证明了徐含烟的预言都成了真。
但是,对于预言一说,徐铮到底还是不信的。
这个完全不像徐含烟的徐含烟,也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就像是一个十岁孩子里被注入了一个大人的灵魂。
她好像知道很多未来要发生的事,但并不是知道所有。
她到底什么来头,或许他的母亲是知道的,但母亲没跟他说实话。
当然,也许徐含烟跟自己的母亲也没有说实话。
一个完全不知道根基的人,他要如何去信。他都不知道这个人想干什么,图什么?
“他们本来就认识吗?”好半天,徐铮又问。
“看着不像。但......我也说不好。”
姬淮是真不知道怎么说。
“你是说不好,还是不敢说?”徐铮的声音突然冷冽起来。
姬淮忙跪了下来,“侯爷,姬淮不敢对你有任何欺瞒。”
徐铮看着跪着的姬淮,轻轻说了一句,“起来吧。你们兄弟皆是阿母府里的老人,也是阿母信得过的。如果你们都被徐含烟收服了,我只能说,那丫头确实有本事。”
姬淮听着这话心头发虚。
“姬淮与弟弟姬辉愿为公主、侯爷赴汤蹈火。”
“行了,去忙你的吧。”
徐铮没有再问,转身往自己屋子那边走。
月色拉长了他的身影,姬淮额头上都出了汗,直到徐铮走远了,他才吐了口气。
第二天,姬氏兄弟驾车送徐含烟去甄芙那边。
姬辉在外面等着,姬淮陪着徐含烟进府。
甄芙依旧是一身红裙,看着就很惹眼。
“我的女公子,你可算来了。上回,按你开的方子给大哥吃了几天药,他就说不舒服,你赶紧给看看。我呀,都急得想直接去长阳侯府找你了。”
甄芙一见徐含烟就赶紧拉着往后院去,而姬淮则被留在前院。
姬淮想起昨晚徐铮问的话,他其实也怀疑过,徐含烟与甄芙之前就认识。
而那次在龙城店铺的偶遇,就像是早就约好的一样。
她们在二楼说了些什么,姬淮无法想象。
到了现在,姬淮可以肯定,那夜在明月楼客栈里用匕首送字条的应该就是甄芙。
这件事,徐含烟后来没提,姬淮也没提,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且,姬淮也相信,徐铮在草原上染病的消息,也是甄芙告诉徐含烟的。
她开始以为甄芙是徐铮安排的人,昨晚徐铮问了,他就知道,甄芙不是。
很多事,姬淮想不清楚,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甄芙拉了徐含烟往后面去,“王爷和王妃一早就来了,王爷都恨不得跑去长阳侯府接你。”
“大哥没事吧?”徐含烟问了一句。
“你那么聪明,还看不懂我信里的真假?”
“万一呢?”徐含烟笑道。
“水果能有什么万一。倒是你,你这额头,疼吗?一会儿我给你拿点药,可不能留下疤了。王爷刚才说起你额头上的伤,那叫一个心疼。”
两个人快速往后院去,徐含烟到底是腿短些,走得不如甄芙快,几乎是被甄芙拽着一路小跑。
到了静安王和王妃面前,徐含烟还喘着粗气,小脸也有些红。
她立马就跪在了静安王两口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