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一名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青年男人跪着爬上前,脖颈之下一阵青紫。
“我本良家子,十五岁生辰那日就被那天杀的烂赌父亲卖进了小倌馆,换了几两碎银,让他回到了赌场。”
“七年来,我在明里暗里的青楼私窑几经转手……”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可以洗衣做饭,也会些缝补功夫。只要爷愿意带我走,我做什么都愿意,只要赏我口饭吃就行……求求您……”
“爷,我是被拐来的,我不想当小倌,带我走吧……”
哀求声一声接一声,霍从心眼下闪过一丝怜悯,看着满地的人,上前扶起那名青年男子,安抚道:“既然你们不想留下来,就都跟我走吧……”
“爷……爷……银子?”
小李见霍从心带着人就往外走,赶紧跑过去结账。
霍从心头都不回,把手伸进怀里一掏,十来张银票就甩了小李一脸。
他丝毫不恼,反而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张一张地数起来,刚好两千两。
“小李哥,这人都没了,我们宜久院还开吗?”
看着人去楼空的私窑,小李哥眯着眼睛拍了拍手中的银票。
“开,怎么不开?还要进多点新鲜货……”
“你,偷偷摸摸地跟在他们后面,看下是哪个府里的!”
“小李哥,跟踪他们干什么?”
“哼,那位爷是贵人没错!可也别想骗得了我……”
“骗?这银票莫不是假的?”
打手好奇地想摸摸银票,小李一巴掌呼了过去。
“这是你能摸的吗?这银票自然没问题。我说的是他的目的!”
“目地?”
“进私窑不就是那点见不得人的事么?还有什么目的?我们除了龙凤双飞也没啥特别的?”
“他是冲着那个胖子来的,其他人不过是顺手为之。”
“胖子?那个胖子!那他干嘛花那么多冤枉钱把十多个人都买走……”
“我要是知道还要你跟踪他们干什么?去……”
小李一脚踢了过去,把他赶走。
能让一个富家子弟如此大费周章地把人带走,想必是有什么原因不能让人知道他曾经卖身,或者是身在贱籍?
这个把柄利用的好,以后的银子可就细水长流了!
幸好他留了个心眼,给他的卖身契都是假的!
真的就藏在他衣柜里亵裤包着的小盒子里,普通人再怎么找也不会去翻别人穿过的亵裤吧!
……
“你们在哪里找到卖身契的?”
霍从心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好奇地看着坐在身旁的贺兰英瞬间变脸。
小五受不了贺兰英越来越冷的气场,撩开马车的帘子,弱弱地举手说道:“那个,是我找到的!”
“我们在他房里找了许久,连一张卖身契都没找到,哪怕是一文钱都没发现,便想着他一定是把它们都藏起来了……”
“我想如果是我的话,要么随身携带,要么就把他放到一个任何人都忽略的地方!”
“忽略?”
“亵裤……”
“……”
果然,不管是断袖与否,命根子对于男人而言就是最重要的地方。
把钱和命根子放在一起,要么鸡飞蛋打,有么立地成佛,无欲无求。
怪不得贺兰英塞盒子的时候一脸想吐的表情,她都可以想像贺兰英是做了多久的心里建设,才会忍着恶心递给她。
霍从心一边心疼地拿出手帕,拉过贺兰英的双手,细细地擦拭着。
贺兰英看着她,半响才冒出一句,像是在找话题,他问道:“小鬼都甩掉了吧?”
“早就甩掉了,想跟踪我,功夫太差!”
“吁……”
霍从心停了下来,身后几辆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十来个人陆陆续续地下车。
却发现身处在一个偏僻的郊外,周围一阵虫鸣。
静的吓人。
意识到霍从心并不是要带他们回府,不由地悲从心来,满面惊慌。
他们哆哆嗦嗦地在寒风中等着霍从心处置他们。
霍从心示意小五捡了几根木柴放在地上,拿出火折子,在众人面前燃起了一堆篝火。
她看着眼前这十来个长期受折磨,孱弱不堪的人,说道:“这是刚刚小李给我的卖身契。”
所有人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他们自然知道,小李哥是当着面交给他的。
怎么突然提起它?
“这是假的……”
霍从心此言一出,吓得他们瑟瑟发抖。
难不成还要回去那个地狱?
想到小李还能拿着卖身契去官府报案,抓他们回去,不少人都哭了出声。
“不可能……”芹大哥冲了过来,看着霍从心手里的卖身契,半天不敢相信。
霍从心递了过去,他赶紧一张一张地翻看,果然是假的,没有手指印。
他记得他是被那个狠心的亲爹抓着手指按的手指印!
他看着火堆,心想,死我也不要再回到那个地狱。
他一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