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从心一夜安睡,这端秀营的被褥居然有她喜欢的木樨香味。
淡淡的,香香的,就像是在家里睡觉一般。
霍从心刚打开门,就见到贺兰英端着早餐过来。
是羊肉汤。
她可爱吃了,暖心又暖胃。
两人用完早膳便去了棋室。
今天上午是棋课。
霍从心一进门就吓了一跳。
怎么各个都眼下一片青紫,精神萎靡的样子。
“别提了……”胖墩墩打着哈欠,一脸倦意。
“我昨晚睡得一阵一阵的。”
“好不容易帮小五他们搬好宿舍,刚入睡,李华他们又大包小包地搬过来……”
“李华?”
“你不知道?步旅他不住两人间,非要住你隔壁。”
“那四个人只好两人搬去两人间,两人连夜过来投奔我们大通铺。”
“你说两人间多好,步旅干嘛非要换?”
“呵呵,也许是房间太小,他睡惯大的。”
霍从心也不想通,只能顺着话头说。
“害的我今早起晚了,白面馍馍都没了,只能就咸菜喝白粥……”胖墩墩一脸嘴馋的样子,心疼吃不到的白面馍馍。
霍从心闻言不禁诧异,:“早上吃的不是羊肉汤吗?”
“怎么可能?端秀营不给吃羊肉。”
“为什么?”
“杨先生他属羊,他五十多了,特迷信。听算命说,今年他有血光之灾,要一个替身帮他挡煞,他就特地养了只羊在营里,还规定有他在的地方就不能杀羊吃羊。”
霍从心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早上的羊肉汤该不会……
胖墩墩狐疑地看着霍从心,问道:“你早上吃了羊肉汤?”
“没,我喝白粥……”
“那就好,我告诉你,千万别打那只羊的注意。”
“它虽然是放养的,但杨先生可疼它了,就差当祖宗供着了。”
霍从心不禁看了一眼跟杨先生对弈的贺兰英。
他气定神闲,下子极快,像是无需思考一般。
而杨先生脸色沉重,每落一子都要想上半天。
霍从心不由地希望杨先生今天晚点下课,晚点去给羊祖宗上供。
好让她想想怎么弄只假羊回来以假换真。
“胖墩墩,我们溜吧……”
“哈?刚开学,不好吧……”
“中午请你吃羊肉。”
“走……去哪我都陪你……”
两人蹑手蹑脚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来到了胖墩墩说得羊祖宗平时吃草的草地一顿寻觅。
果然,毫无踪迹。
看来,她早上吃的确实是羊祖宗了……
抱着杀人祖宗,羊肉汤太“中”的想法,霍从心决定偷偷溜出去买一只小羊回来替代。
“胖墩墩,哪里能买羊?”
“……”
两人偷偷摸摸地逃学跑到羊铺子,胖墩墩艰难地从一堆羊中找出一只最像羊祖宗的小羊。
指着它说道:“就这只吧……”
“……”
“你付钱啊?”
“我没钱……”
“你来买羊没钱?”
掌柜见两人迟迟不肯付款,拿着赶羊的鞭子一顿挥舞。
吓得胖墩墩条件放射地掏出钱袋,上交银两。
霍从心脸色一变,抢过他的钱袋就是一阵仔细辨认。
又从怀里掏出香囊,放在一起对比。
同样的黑布,同样的丝线。
丑到极致的大肥鸡现在一块木板上!
霍从心难以置信地抬头盯着胖墩墩,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质问道,“这个钱袋哪里来的?”
“我很小就有的。”
“一直随身带着?”
“是啊,有问题吗?”
“你有没有送过人一只一模一样的?”
“有啊,怎么了?”
“你,是不是送过,不对,你有没有去过京城?”
“小的时候去过……”
“大概什么时候?”
“十年前吧……”
霍从心心下一凉,时间对上了!
“你还记得你送给了谁吗?”
“不记得了?”
“这对我很重要……”
霍从心一脸认真地看着胖墩墩。
胖墩墩只能抓着脑袋想了半天,
“我确实送过给一个小哥哥……”
“你还记得那个哥哥的样子吗?”
“样子不太记得了,很好看就是了……”
好看?
贺兰英从小五官就长得极其精致,就像是王母娘娘身边的小玉女。
难不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贺兰英寻觅许久的人就是胖墩墩?
霍从心仔细对比两个香囊。
除了一新一旧,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由地打探道:“这个香囊是你绣的吗?”
胖墩墩艰难地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不会刺绣……”
“谁给你的?”
“这个……”胖墩墩眼神一阵游移,半天不肯回视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