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时薇眉开眼笑,她边述说刚刚发生的事,边安排风正樾入座。
风正樾是长辈,心安理得地受了众人的礼数,坐在主位上。
“十三叔怎来了?”风时薇坐在白栀身旁的位置上,隔着她在与风正樾说话。
他常年窝在飞羽居,甚少与人来往。
风正樾偏头回她的话,“路过听到有人唱戏,便来瞧瞧。”
两人隔着白栀说话,她想要提醒二人,于是转头望去。
风正樾注视着她,深邃的眼眸带着意味不明的探究,仿佛要将她看穿。
这样眼神让她感觉不适。
她随即垂眸,装作不经意地抓起琉璃酒盏,将小半杯葡萄酒一口闷下。
“喜欢这酒吗?”风正樾不再看她,懒懒问道。
白栀不知他到底问谁,轻轻应了一声。
风时薇听到他的话,反而拉高音量,回应,“嗯,十三叔的酒都非常好。”
风正樾,“喜欢便好。”
因为有长辈在场,少男少女们一改之前的随意,坐在位置上十分安分。
武平侯是谪仙般的存在,他身长九尺,姿容绝艳,气质高贵清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传言他因体弱多病,为求佛祖保佑,成了不剃度的行者。
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他项上佛珠能佐证,传言似乎又真实了几分,让京中富家小姐们黯然神伤。
平日里想目睹一下侯爷的尊容,是何等难事。
高门大户的小姐们,私下里盼着将军府设相亲宴。
在场的小姐红着脸偷瞄主位上的人。
只见他优雅品尝着葡萄酒,单单他那双冰肌玉骨的手,都美得不真实。
佛门之人有五戒,他在饮酒,是否并不如传言所说?
小姐们思绪如浪潮翻滚,暗暗猜测着关于风正樾的传闻。
而公子们却如坐针毡,连骄傲不可一世的严烨都收敛了不少。
白栀嗤笑,感情这武平侯年纪轻轻,已压倒一众小辈。
一场戏曲,听得索然无味,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白栀借口离场,回到主院时,戏曲也停了。
翌日一早,尚在睡梦中的白栀被外头喧闹声吵醒。
披上外衣走出屋子,抬眸看见风时薇站在庭院中央,与抬着箱子的小厮在交谈。
不知道小厮与她说了些什么,她倏地脸色通红,跺着脚出了主院。
其中一个小厮见白栀出来,就忙向前说道:“栀姑娘,十三爷遣奴才来送酒的,请您去过目。”
小厮嘴里堆着笑,指着庭院中那几大箱子。
白栀心中疑惑,怎么好端端的送酒来?
她走进,暗红色的液体装在双耳玻璃瓶中,正是葡萄酒。
“栀姑娘,一共四箱子,总十六瓶。”小厮殷勤道。
数目一目了然,她讶然:“你们是否送错地儿了?我这里是清雅居主院。”
小厮,“怎么送错呢,十三爷还特意交代是送去清雅居主院栀姑娘处。”
“……”
白栀皱眉,如此多的葡萄酒,她怎饮得完。
想起方才气急败坏离开的风时薇,她眸光一闪。
白栀问道:“方才薇姑娘过来是为了这酒吗?”
“回姑娘的话,薇姑娘跟奴才确认酒往哪儿送,奴才只能如实回答。”
小厮一脸尬笑,薇姑娘一向温柔和善,他如实禀报,不曾想将她惹怒了,如何也不信葡萄酒是送到主院的。
风时薇离开时,还撂下话来,称要去找十三爷确认。
“行,辛苦你们了。”白栀道谢,又命他们将箱子搬到耳房里。
小厮领着从白栀处得来的赏赐,高高兴兴地走了。
绿萍从外头回来,她兴高采烈地跑到白栀身旁,嘴上吱吱喳喳说着话,活像一只麻雀。
“姑娘,你方才是没见到那小蹄子的嘴脸。她一直质问是否送错地儿,还质疑是不是十三爷记错了她住的院落。
小厮说是送到主院的,不会错,她才气鼓鼓地走了。”绿萍鹦鹉学舌般,绘声绘色地复述刚才之事。
绿萍对于风时薇那副矫揉造作的嘴脸,是非常不耻的。上回自家姑娘被子秋推下桥险些丧命,绿萍认为就是风时薇指使。
她对侧院那些人都颇有微词,左一句小蹄子右一句小蹄子喊得十分起劲。
白栀笑问,“她可真去了十三爷那?”
绿萍哈哈大笑起来道:“去了,可被十三爷的侍从挡在院门外,她又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方才她偷偷尾随去瞧了,风时薇风风火火红着脸去的,回时黑着一张脸。
这下风时薇吃瘪了,正在闺房里哭着呢。
白栀表示很惊讶,风时薇如此爱面子的一个人,为了确认是否送错院子,直接找上门与风正樾对质。
这回她是真的被怒气冲昏了头,失去了理智。
白栀并不理会,收拾一番后独自去了白兰处。
年近四十的白兰,形如老韫,消瘦得不成样子。白栀看在眼里,眼眶酸涩异常。
将军府里无人靠近二房主宅,因为白兰患得是传染病,本应集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