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吴有丰,温景年转身继续向回走,到了客房,看见倚靠在床上少女,抱着双臂乖顺的坐着,半干的发丝落在瘦小的肩膀上,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安静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温景年也不例外,他静静看了一会儿,才深抒一口气,推开帘子走上前:
“小姐感觉好些了吗?”
林夕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鼻尖还红红的,不知是哭过还是刚刚在水下呛的,看到来的是温景年,她弯眉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没事了,挺好呀。”
只是眼眸泛着水光,看着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温景年上前,屈膝蹲在床边,擅自抚了抚林夕的肩膀,墨黑的瞳孔里尽是温柔,“小姐受惊了,怪奴没有保护好小姐。”
说着便愧疚似的垂下头,头发被水浸湿还没有完全干,一缕一缕的垂在额前,看起来乖巧极了。
林夕不由自主的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软软的手感让她刚才的低沉情绪都扫空大半。
“这怎么能怪你呢?还是多亏了你救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呢?”
“你有什么愿望吗?我都可以满足你!”林夕笑嘻嘻的说道。
“这怎么可以,奴才救小姐本就是理所应当,怎能提要求?”
看他这样低眉顺眼,三言两语就把两人的关系隔阂开,同自己如此生分,林夕有些不开心。
她捏住温景年的脸颊,把他的脸抬起来,身子向前倾近,,忿忿道:
“我们是朋友,不是主仆关系,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不必自称奴,也不用叫我小姐,好吗?”
林夕直视着他的眼眸,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他呼吸一紧,柔软无骨的手指贴合自己的脸,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的气流。
他慢慢眨眼,点点头:“嗯”
这时,陈家夫人敲门进来,温景年迅速起身候在旁边。
陈夫人40多岁的年纪,保养的极好,看着仍是容光焕发,不显老态,她带着丫鬟缓步走进,在林夕刚想起身迎接时急忙拦下。
一顿嘘寒问暖后,切入正题。
“林小姐前来赴宴,是我们陈家的荣幸,可如今却让你无辜落水,实在是我们陈府的怠慢,关于是哪个歹人作的恶,陈府一定严查,改日再去丞相府当面道歉,定会给林小姐一个交代”。
听她这么说,明显是想将事情隐秘处理,至于始作俑者,就算查出来他们也定不愿声张,毕竟庶女陷害嫡女这样的丑闻,只会落人笑柄。
好在林夕没有大碍,她也不愿为难,便道:
“陈伯母严重了,这意外突发,谁有又能料到呢?索性我已无大碍,便先回家去了,也怕母亲担心。”
林夕说的委婉,加之陈若娴还昏迷着,府上一片乱,陈夫人自然没有挽留。
她们离开陈府,在马车上,她嘱咐翠杏:“我落水这事,先不要告诉我娘,我又没啥事,就别让她担心了。”
以林母那个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女儿在外吃了亏,定会求医拜佛,小题大做一阵。
此时正值下午,马车驶过的街巷热闹,街边摆着各种小地摊,小贩叫卖掺杂着路人的说话声,嘈杂且热闹。
林夕忍不住挪到窗边,扒开帘子趴着看,一阵香味传来,她皱着鼻子去寻,发现是一家馄饨摊,
“等等,停车!”
车夫停下,他就拽着温景年的胳膊跳下车,跑到馄饨摊前找了个位子,一屁股坐下,乖巧得仰着脑袋巴巴的看着走来的老板娘。
“三碗馄饨,多放胡椒,谢谢老板!”
“这..胡椒是什么?”
老板一脸迷惑,她这才想起来,这古代好像没有胡椒。
“额...这..没有就算了,放辣椒也行。”
林夕讪讪道,她饿了一天了,席没吃上,还差点把自己小命搭进去,心惊胆战了一天本就饿了,如今看到肉大皮薄的馄饨,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肚子里的馋虫。
温景年坐在旁边,瞧着林夕四下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眼睛骨碌碌好似闪着光,甚至兴奋的抖腿,拿着纸擦桌子,把椅子摆正,调整一个最舒适的状态,随时准备干饭,一点没有白日里大小姐的优雅端庄,不由心里发笑,
以至于端上来的馄饨,自己吃的都比平时香。
一行人吃完饭后,林夕在街上乱逛,顺便消消食。
街上的摊贩种类奇多,卖首饰的还有各种小吃的,林夕的眼睛看不过来,目不暇接,乐的合不拢嘴。
温景年慢慢跟在她身后,她左顾右盼,瞧瞧这摸摸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来串糖葫芦”林夕对一个卖糖葫芦的大爷说道,
他们一共三个人,但是只剩下两串了,她给了翠杏一串,小姑娘爱吃甜的,喜滋滋的接过。
最后只剩一串了,林夕看看手上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再瞅一眼面前的温景年。
心中万般不舍,但还是狠下心,目不斜视的递上去:“喏,你吃吧。”
温景年把林夕那没出息的样全然看在眼里,虽心里嗤笑,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小的不喜甜食,小姐您吃就好。”
只是眼角染上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