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娘腿软跪到了地上,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抖,他不敢抬头看,是不敢看轮椅上之人,更是不敢看自己的父亲。
陈大人此时却是屏住了呼吸,他双目怒睁,望着地上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可他没有上前替其说话或是求饶,甚至没有一丝别的举动。
他知道,身旁这些同僚们可都看着自己的,他在朝中一向是以清廉自诩,如此,他若此时替女儿出头,不就自己坏了自己的名声?
说到底,他还是更在乎自己,前途在他眼中高于一切。
而他也在赌,赌昱王会顾忌陈家,毕竟他位居户部侍郎一职,算是掌管着我朝财政,虽位不及尚书,但却也是昱王阵中唯一户部中人。
他不信,昱王会为了一个女子,便不顾忌陈家,他要他的伟业,没有钱财便是寸步难移,失了他这个户部侍郎,大致也算是失了半数胜算。
如此,他算是稍稍安心了些,立在人群之中瞬间也不再担心旁人的目光,他现在甚至有些期待,昱王殿下会是何反应。
却见萧续一直牵着沈知书的手,在旁人眼中,他们二人简直恩爱异常,这直接打破了先前京中所有说他二人逢场作戏的谣传。
这些大人大概也明白了,昱王为何一直
不松口,不愿与沈家退亲,先前还以为只是因为沈家手中的兵权,如今一想,似乎并不全是这般。
但若自己家的女儿也能嫁进昱王府,不说做嫡妻,平妻也是好的。
如此,他们心中依旧是没有放下对昱王的惦记,如今的昱王当真是个香饽饽。
现下这个情景,沈知书再说什么已经不合适了,便见她静静立在萧续身边,不多言语,既清冷又透着一股温顺,这一丝温顺,大概也只是在如此情境下才表现出来的罢。
“陈姑娘为何求饶?”萧续却是明知故问,他另一只手撑着脑袋,脸上挂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若不是知晓他是假扮的,就连沈知书都会有一刻恍惚,以为真是是萧延,就是连神色动作都与其一般无二。
她不由赞叹,萧续当真将萧延观察得细致入微。
陈姑娘此时心中却是一片惊恐万分,恐惧之色溢于言表,原本还跪着的人瞬间连腰都弯了下来,头挨着冰冷的石板路面,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她声音里带着惊惧,“臣女,臣女求殿下饶命,臣女再也不敢了,臣女可以同沈姑娘道歉,磕头认错,臣女……”
“本王是问你,为何求饶!你是听不懂本王的话吗?”萧续几乎没有给
她说完话的机会,直接提高了几分音量,带着阴寒的语调怒道。
陈姑娘吓得瞬间口不择言,几乎是下意识道:“臣女不该侮辱沈姑娘,不该诋毁沈家,更不该肖想殿下。”
肖想昱王?
这话算是在一众人中炸开了锅,众人面面相觑,明明都是心照不宣之事,只是突然被摆到了明面上来,他们一时间看见对方时,都不禁觉得有些难堪。
毕竟今日来此的官家女子,哪一个不是为了昱王而来?
萧续却对这话没有丝毫的兴趣一般,身边这些人的心思他如何会不知晓,只是不想计较罢了,可现在,他突然觉得,有些事倒也该细细算算帐了。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陈姑娘一直磕着头,额头砸在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很快便瞧见她额头上多了一块儿乌紫。
萧续却是不动声色得瞥了一眼在一旁站着仿佛与其没有丝毫关系的陈大人,他当真是环着手就那般站在原地,板着个脸没有一丝表情。
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眸中尽是寒光,“饶命啊……陈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突然被点名的陈大人,心底猛得一震,眼中飞快闪过惊慌,只是又很快恢复如常,只见他微微拱手,面上带着不容质疑
的肃穆。
“回殿下,小女今日犯了过错,微臣作为父亲,本应该以身作则亲自向殿下请罪,但微臣转念一想,既为儿女之错,若是由微臣来请罪,恐叫殿下为难,如此,便全凭殿下惩罚便是,小女性子乖张,也是该受罚长些记性的。”
陈大人一席话几乎将自己不为所动之举全都圆了回来,顺便还将自己说成大义凛然之人,为了不让殿下为难,所以才没有上前请罪,当真是给自己立了个好牌坊。
可他话里的意思,又只说了惩罚,这便是在暗示昱王,此时可大事化小,稍作惩戒也算是对两边都哟有个交代。
只是萧续却并不打算听懂他的话,只见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几乎不可闻,面上清冷孤傲得像是不可触摸的月光。
“如此,那便如陈大人所言,本王稍作惩戒吧。”他顺着陈大人的意思说道。
闻言,陈大人心中瞬间升起几分欣喜,他陈家于昱王而言,果真还是重要的,只是下一刻,萧续所言,却叫他脸上笑意瞬间僵住,满眼不敢相信。
“来人,将陈姑娘带下去,送到沈府门口跪着,等姩姩何时解气了,再将她送回陈府。”他话音中带着几分玩味,说话间,目光更是肆无忌
惮的看向一旁的沈知书。
她这个惩戒,就是沈知书听了都不由一惊,现下可是在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