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病重之事很快便在京中传开,一时间京中人心惶惶,坊间流传,陛下此次病重实在蹊跷,前不久还在朝堂之中怒斥南方一众地方官员贪污腐败,怎的没过几日突然病重?
他们只当此事事有蹊跷,皆议论纷纷,殊不知他们所言句句都传入了东宫那位的耳朵中。
自陛下病重之后,监国一职一直没有落实,朝中传言此次监国会在太子与昱王之中选择一位,而究竟是谁,时至今日依旧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
便是陛下身边伺候的内侍高公公也不曾知晓,太子几次私下隐晦提及,皆被一句不知给回绝,一来二往之下,太子也气急,知晓高公公这儿是攻不破的。
这监国一职,原本是该准确无误落在太子头上的,毕竟自我朝以来,都是太子监国,换句话而言,这监国之人此后必然是继承大统之人。
偏偏就是这准确无误之事,如今却出了差错。
东宫里,太子一身黑衣端坐高位,底下坐着一群谋士,这些可都是被东宫奉为座上宾的,太子极其信任之人。
屋内暗得可怕,只点了几只烛火,窗门紧闭,没有一丝风透进来,屋子静悄悄得,没有一个人说话,太子坐在高位,手中正摆弄
着一枚玉佩,手指磨搓着玉佩上的龙纹,轻巧得没有一丝声响。
气氛实在怪异,底下的谋士端坐着不敢抬头,只是头顶那道阴沉沉充满冷意的目光,实在是充满压迫。
太子只是望着底下这群人,眸中带着丝丝凉意,半晌,他才幽幽开口道:
“一个晚上,尔等就给了本宫这么个答复?”
话说得无比轻巧,却又充满了压迫感,一语罢,头顶像是压着一块儿千斤重的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太子殿下息怒。”众人赶忙异口同声道。
“呵。”
太子只是冷哼了一声,就是这一个音调,便叫人忍不住流下一道虚汗。
一人惊恐得抬手,擦掉额间滑下的汗珠,微微颤动得手透着他心底的慌张。
太子那双带着精明的眼睛,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捕捉到了他那细微的动作,只见他拧着眉,冲身后抬了抬手,两个侍卫就走了上来。
他不过一个眼神,两人就直接走到了那人跟前,左右夹击,直接将那人提了起来,丝毫没有停留得往屋外拖。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那人惊恐的求饶声在原本寂静无声的屋里响彻开来。
其余人心里不由打起了鼓,可纵使已经害怕得浑身发抖,
却依然动都不敢动,正正坐在原处,不敢去触怒太子。
发泄完了怒气,太子表情恢复了不少,他换了个坐姿,直起身居高临下望着众人又道:
“继续说,今晚若说不出个法子,明早便同那人一起去吧!”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叫众人瞬间毛骨悚然,跟那人一起去,就是叫他们一起去死……
他们何曾知晓,面上云淡风轻礼贤下士的太子,私下居然是如此嗜血嗜杀之人。
又是一片寂静无声,太子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屋里不断回荡,那一下一下的声响,似是催命符一般。
良久,坐在最后的一人突然带着怯生生的样子站了起来,他眼神飘忽,不敢去直视太子的眼睛。
“殿,殿下,草民有话说。”
太子突然来了兴致,身子又靠近了些,目光在那人身上来回打量着,看到他身上略显粗糙破烂的衣裳,不禁蹙了蹙眉,一丝嫌弃之色从眼中划过。
他召集的这些谋士,虽是称不上王公贵族,但大多也是出自官宦人家,此人不管是衣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可没有一点官宦人家的样子,比上刚刚被拖出去的那个还要狼狈一些。
“说。”
他话
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那人得了回应后,又长呼了口气,这才开口道:“殿下所求不过就是监国之位,依草民所见,殿下比起昱王更适合那个位置。”
“朝中上下乃至京中百姓人人都知昱王是何等性子,便是陛下愿意交到他手上,这天下之人恐怕都不愿国家被一个胸无点墨的浪荡子监管。”
闻言,太子面上表情果真缓和了不少,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他的话的确有取悦到自己,只是听起来却只像是拍马屁的言语。
“你若只是为了说这些,本宫瞧你也该出去。”
太子一语吓得那人一激灵,只见他立马拱手道:“殿下息怒,草民是想说,既然陛下属意昱王,那我们便在昱王处下手,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无暇顾及朝中之事,那他自然就无法同殿下再争什么了。”
“哦?怎么说?”太子瞬间眼睛一亮。
刚刚底下这群谋士不是叫自己拉拢朝中其余大臣,以强大自身力量,就是说什么谋逆的法子,让自己直接一步登天。
先不说父皇如今只是病重而非离世,若被其察觉自己有意在朝中搞割裂,必然是要大发雷霆的。
更不用说什么一步登天了,如今兵权几乎都在沈重那老匹
夫手上,那沈家跟昱王又是姻亲,他虽贵为太子,一没有兵权,二没有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