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书双腿一僵,身上像是突然压了块千斤重的石头,怎么也移不开步子,对面站着两人正目光灼灼得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面上的浅笑已经在脸上僵了许久,脑海中飞速想着该如何应对昱王,想起上回那次并不愉快的谈话,她只觉得如芒在背。
可偏偏这人方才替自己解围出气,若太强硬,倒显得自己是个恩将仇报的了。
萧荷只觉得这一幕说不出的好笑,从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个皇兄不是个好的,心狠手辣,沈知书跟了他简直就是羊入狼口,偏偏今日这一出英雄救美,甚合她心意。
“姩姩还站在那作甚?快过来!”她笑着招呼说。
眸中似是晃着淡淡的星光,清澈异常,尤其是看向她的目光,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不必多说,沈知书知晓那是在看自己那美貌异常又身在南方赈.灾的兄长。
公主亲自唤她,她岂有不去之理?无奈之下,她只得硬着头皮迈着步子过去。
萧荷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扭捏的模样 ,说是扭捏,其实也算不上,就是瞧见她脸上那丝纠结,微微拧着眉的模样,她竟觉得比起那带笑的样子还要好看。
“姩姩快来,快过来让嫂嫂好好瞧瞧!”萧荷是丝毫
不避讳,‘嫂嫂’是张口就来,全一副自己已经过门的熟稔模样。
瞧见那满心欢喜的模样,沈知书倒是难道没有抗拒,至少萧荷可比萧延好应付得多。
萧荷上来就拉起了她的手,眼中含笑眉尾轻挑,带着股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只是这笑意之间似是隐匿着几分愁绪,她的确是想极了沈知礼了。
他这一走已有月余,自己时常在梦里见着他的模样,可次次都是他一身伤痕站在雪中是场景,每每午夜梦回,总是一阵心惊,今日瞧见沈知书倒稍稍心安了些。
“阿兄在那挺好的,殿下不必担忧。”
沈知书一语,倒是叫萧荷怔了一下,有些意外于她的心思细腻,甚至不需要只言片语就能看出自己的担忧。
“当真?”
沈知书点了点头,“前些日子阿兄身旁那个副将李殊回来了一趟,我同他打听过了,阿兄在那吃得饱穿得暖,就是每日既要赈.灾又要带兵的,比在京中要累一些,其他都很好。”
这话说的没有差错,只是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萧延却捕捉到了一个人,李殊。
他倒是没想到,李殊居然私下见过她了。
“那便好。”萧荷松了口气,脸上笑意这才真切了几分。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
起一身浅淡又悠然的语调,“李殊?李家那个庶子?”
这声音听着无比熟悉,可那音调却叫人背后一阵发凉,沈知书试图装作没听到他的话,可偏偏他话音刚落,周围寂静得针落可闻。
寒风几许,卷着梅香在鼻尖萦绕,凌冽的气息中带着几分傲骨,花瓣抖动的声音,雪地里绵润的声响不绝于耳。
沈知书长舒了口气,面上瞬间提起一丝得体又虚假是笑意,“殿下聪敏,的确是他。”
萧延看着她那模样,明明假得不能再假,在他眼中却好似多了几分可爱娇俏,只是他面上依旧那副带着阴沉的模样。
“你同他,倒是熟稔。”
这话怎得听得那般奇怪?
沈知书微微蹙了下眉,目光不由得打量起眼前之人,熟悉之感由然而生。
那道目光实在炙热,萧延一抬眸便迎上了那道目光,沉稳异常,没丝毫破绽,两人目光交汇之际,沈知书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惊奇的想法。
萧延突然看向一旁的萧荷,“你去灵堂瞧瞧怎么回事。”
这是要将自己支开?
萧荷心底对自己这皇兄方有些的改观瞬间又消失全无,这是要将自己支开再对姩姩欲行不轨之事?
这人果真是改不了性的!
她正欲开口顶撞之时,沈
知书却突然拍了拍她的手臂,将她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殿下先行去瞧瞧,臣女一会儿就来。”
萧荷是能瞧出她面上的镇定,刚刚拍自己那下甚至有种催促自己离开的意思,她想着,还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下。
越瞧越觉得他们实在怪异了些。
若是姩姩不愿留下还好,自己寻个理由将她带走就是,偏是她自己愿意留在这儿。
萧荷走时,是三步一回头,就担心那喜怒无常的皇兄对自己那看似娇小柔弱的小姑子做些什么。
片刻之后,周围更是寂静,沈知书索性也不再带那假模假样的笑,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殿下将臣女留下,所为何事?”
萧延倚着轮椅,手撑着脑袋,目光沉沉得盯着她瞧,那眸光似是在看许久未见之人一般。
“本王留未来王妃,有何不可吗?”
只此一言,便叫沈知书瞬间不知该如何与之对策,他倒是不按常理说话,明明从前还警告自己离萧续远一些的,谁承想他自己如今竟愿意这般假模假样同自己做戏。
她眸光一沉,脑海中的那个想法更是明确,萧延是何等人,哪里是会说出这话的人?若非如此,那面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