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满楼里,胭脂水粉香气怡人,红纱粉锻好不风流,楼中姑娘们的嬉笑言语,公子哥官人的把酒言欢,热闹非凡。
二楼雅间,寂静无声,水汽夹杂着血腥气在空中弥漫,屏风后水声不断,正是那人出浴之景。
精壮白皙的上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洗净之后痕迹越发触目惊心,有的还翻着血肉,一旁的属下赶忙上前给上了药,之后才披上白色的中衣从屏风后出来。
上官源已经在桌前坐定,手里端着茶杯细细抿了口,茶香四溢在鼻尖萦绕,一身白衣倒同这儿显得格格不入,眉头轻轻拧着,面上表情格外淡漠。
萧续坐下时,身上的中衣还有些松松垮垮,露出了领口大片,就是领口处都还明显印着一道伤。
他面色有些苍白,看着虚弱,可眸中的阴沉如同往日一般,丝毫不减。
上官源不自觉瞥了他一眼,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来也并不是很顺利。”
他意有所指,按照原来的计划来说,他可不用受这一身的伤,自己一整日都待在沈府,那边发生何事他半点都不清楚,想必是出了什么岔子的。
萧续不觉眸光更沉了几分,似是晃过一丝杀意。
“李尚书有意将沈家一网打尽。”他声音淡淡,似乎只是在说着一件十分寻常之事一般。
只此一言,上官源瞬间了然,只见他面上表情一僵,随即又很快恢复,复而道:
“所以你便将计划临时快进了些,最后落了个一身伤。”他说着,目光扫过萧续的脸,不觉露出一丝苦笑,只听到他喃喃道:“你们二人,还真是天作之合。”
萧续没明白何意,抬眼看他时,眸中带着不解。
“你为她推进计划惹得一身伤,她为你要不顾危险冲去救人,若非我们拦着恐早就没了命,从前怎未瞧出来你们二人如此情深义重?”
上官源的话有些酸溜溜的,盯着萧续看的目光都带着不解,似是在说,他从前怎未发现?
萧续闻言,面上一僵,随即慌忙撇开了脸,他脸沉得可怕,来带着声音都有几分沙哑,“莫要胡说。”
上官源并不戳穿,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似是故意道:“我胡说什么了?你们二人交情这般深,也算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怎就担不起情深义重一词?”
“咳——”
萧续被呛得连咳嗽了好几声,再抬眸时眸中的冷意惊得上官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担心一会儿他又得说出什么话呛自己,上官源又赶紧掏出了那块儿腰牌扔给了他。
腰牌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只是指腹从上面略过时依然能留下一块儿红晕。
正迎上萧续面上的惊愕,他这才幽幽解释说:
“你家沈大姑娘的血,瞧见没,在听说你死了,手就紧紧攥着这块儿腰牌,人上回手心本来就有伤,这一弄,又得修养好些日子才能好了。”
萧续只觉得腰牌上的暗红格外刺眼,他似乎都能嗅到上头隐隐匿着的血腥之气。
“你为何不拦着她。”他有些头疼,从未想过沈知书对自己会这般看中,她向来是那副清冷不近人情的模样,对除了沈府外的任何事都不上心,如今倒是叫他意想不到了。
“我怎样拦?”说起这个,上官源瞬间就有了气焰。
“若非你叫我今日一定要到沈府拖住沈妹妹,今日恐怕也不会闹到这般境地,这叫我往后如何面对她?”
他说着,面上带着哭丧的表情,能瞧出来他的确是有些委屈。
萧续紧蹙着眉,并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你若不好好说,我便叫楚泽回来说去。”
上官源撇了撇嘴,一副随你怎么办的样子,“那你叫他
回来吧,反正他的身份迟早也得被沈妹妹猜出来,早些叫回来还免得那小子届时丢人。”
萧续愣住,却很快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她知晓了你我相识之事?”
“对啊,沈妹妹不仅猜到此事,她甚至还知晓了你今日的假死之计,临了,她托我给你带句话。”
“何话?”萧续屏气凝神,眉头紧皱着,是说不出的紧张之色。
上官源竟觉得好笑,有生之年居然能从这位主的脸上看到这些表情,实在难道。
只见他故作深沉得思绪了片刻,随后瞧见萧续脸色逐渐阴沉后,方才不紧不慢道:
“沈妹妹说,管你死活,往后若胆敢再去她面前晃,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他这添油加醋的话,却还挺符合沈知书的心境,尤其是瞧见萧续那僵住的脸,他更觉得心里痛快。
也得叫他尝尝被沈妹妹无情话伤的感觉。
只见萧续面上表情难得失控,就是白天与李尚书对峙之时也不见如此,不敢相信的模样实在叫人有些忍不住。
“她当真这般说?”
“自然。”上官源脸不红,心不跳得点了点头,“沈妹妹还说,她此生最厌欺骗者。”
这话一出,萧续脸直
接沉了下来,周围空气都似冻结了一般,惹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心里没由的慌乱无法掩盖,只是依旧嘴硬,
“这女人,实在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