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续的手泛着青筋,紧紧的钳住沈知书细嫩的脖颈,几乎便要将其折断气。
沈知书本就累了一天,毫无防备,这会儿更是喘不过气来,眼前压着自己的人,仿佛一头野兽般,浑身煞气,紧紧的将自己的命攥于他的利爪獠牙之中,随时都会将其了结。
沈知书拼命的挣扎,抬起脚便要往萧续那处踹过去……
幽香袭面,让萧续一瞬间清醒,对上一双憋气到眼尾泛红闪着泪珠的眼睛时,他迅速放开了沈知书,翻身靠在一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被瞬间放开,沈知书有些岔气,拼命的喘气咳嗽。
她瞪着憋到猩红的眼眶,目光就像刀子一般,恨不得将萧续切八段!
这疯子,分明连睡着了警惕心都这般重,先前又岂会任人靠近,除非是他故意让人贴近的。
沈知书顿时气恼,这么会装,怎么不直接装死让人给丢乱葬岗算了!
萧续垂眸认错,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能被原谅,膝盖“啪”的一声,跪了下来。
“小的知错,伤了姑娘,请姑娘责罚。”
作可怜狼狈样。
看似是跪了,可身上那股子气势,又好像正跪在地上的人,是沈知书。
沈知书心中冷笑,责罚责罚,成日将责罚挂在嘴边,谁敢真罚你这个未来睚眦必报,令满朝文武心生惧意,谁人见了都尊称一句九千岁的大太监。
方才她就应该一脚踢过去,助他早日回到皇宫那金殿之上。
心中再气,可面上,却总得装样子。
将气焰压下,沈知书红了眼眶,摇着头,“无妨,你还病着,何况你也并非有意的。”
她这替萧续找好了说辞的举动,连自己都觉得虚伪极了。
沈知书摸着方才被掐住的脖子,萧续有多用力她再清楚不过,这般力道,都快将她送入阴曹地府再轮回了,这会儿只怕脖子上已经有一道触目心惊的勒痕了。
她一边摸着,一边做委屈却又得理解不忍责怪的模样,隐忍着脖子上的痛,一边又弯腰去,想将萧续搀扶起来。
被屋中火盆的热意烤得已经有些暖和的小手,盖在萧续的大手之上,却有些哆嗦,“你快些起来,地上凉,这么跪着,伤身……”
沈知书:我怕折寿。
被未来的活阎罗跪着,将来萧续得势,第一个收拾,恐怕就是她沈知书……
感受着对方指尖的温软在自己手上爬着,萧续身子有些微僵,险些忘记接
下去该如何应对,他哑着声,“是小的不是,姑娘若是不责罚,小的心中难安。”
不是没看出萧续的以退为进。
沈知书故作叹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不给点责罚,当真是过不去。
她犹豫片刻,道,“今日除夕,不如你今夜抄写十分佛经,为天下百姓祈福?”
萧续杀气重,她这般罚,也算是在帮他超度上辈子的某些冤魂,如此,其实也算帮了他不是?
萧续愣了一下,并没有料到,沈知书会这么说。
一夜抄写十分佛经,为天下百姓祈福,如此圣心,她何不如狡了头发,去尼姑庵当姑子,成日为天下百姓祈福去?
坐在案桌前,手中握着一只几乎快要被折断的笔,萧续冷着脸,一笔一划的抄写着桌上沈知书不知从何处临时寻来的佛经。
而沈知书就靠坐在屋中的一张美人椅上,姿态懒散,看着萧续遭罪,她这心里头便痛快。
同自己当初在萧府后院,他要自己抄百份佛经相比,这区区十份算些什么?
除了灌药之外,她仿佛又寻到了新的乐子,这会儿看着,就宛如在看戏,而萧续就是那戏子。
佛经此物,心不静之人,无论如何都是抄写不好的,甚至会愈加烦躁。
萧续的心里已经隐隐开始怒火翻腾,他咬牙切齿的盯着那边倚靠在美人椅上正翻着一本不知何物的册子在看。
等他从沈重嘴里撬开当年之事,沈家再无可用之处,他定要第一个杀了眼前的沈府嫡女……不!
死了便太便宜,定要如她折辱自己一般折辱回去,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解这半月来之耻。
沈知书不是没有感受到从萧续身上传来的浓浓的恶意,可历经前世的她早已习以为常。
只要他没有动刀子,没见血的,区区恶意,还是能承得住的。
她心道:十份佛经,这是在给你以后积攒阴德啊,你怎么就不懂我的一片苦心呢?
当天夜里,屋子里的烛火一直燃着,火盆时不时发出火星子“啪嗒”的声响,原本还有些烦躁的萧续,在这般安静的夜里,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一直到十份佛经抄录完,他放下手中笔,往向那美人椅上,只见沈知书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他起身,下意识放轻了步子走去,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躺着熟睡的白玉美人。
在这般地方,还有不熟识的男子面前睡着,这沈知书也不知是对人
不设防,还是愚蠢。
萧续轻嗤一声,指尖欲捏着沈知书的下巴好生端详。
可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手指才刚贴碰上时,熟睡中的沈知书便半边脸都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