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斜睨了沈重一眼,那心思半点不遮掩,全挂脸上了。
也就是武将,就是想试探,也没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心思。
沈夫人心中笑,面上却不显,沉吟片刻,“你女儿提的,不是你说要对姩姩上心?”
言下之意,既然要上心,女儿提出来的,自然是要上心不是?
这一句话,直接打碎了沈重对自己夫人的幻想,却也嘀咕了一句,“姩姩怎么还对这内宅之事上心起来了?”
沈夫人心中也有疑虑,这些日子,隐隐觉得,这个女儿,有些变化,可具体哪里变了,又说不准。
还是和从前那般成日往外头跑,却又不像从前那般让人操心,好似变了,又好似就没变过。
只是看着,总让人觉得,这孩子有心事。
而此时,让沈夫人觉得有心事的沈知书,正坐在城中最是受欢迎的玉满楼之中。
她手中摇着一把折扇,听着美妙的琴音,吃着上好的糕点,目光落在底下形形色色的男女之间,而同桌坐着的绿萝,浑身不得劲,嗅着这些来来回回的脂粉味,心里总忐忑着,却又忍不住左右环顾。
她看像自家姑娘,终于是忍不住,“姑娘,咱们这样好吗?”
扮作男
装,来逛这京城最大的青楼。
这要是被老爷夫人知晓了,定然要打断姑娘的腿啊。
这从前虽然也经常溜出府,可从来没到青楼这般出格之地来过啊,她这心里,是又好奇,又怕。
就怕姑娘被发现了,有损清誉,毕竟怎么看,都不是正经女儿家会来的地方。
沈知书看着绿萝紧张的样子,低笑一声,“你慌什么?”
绿萝欲哭无泪,拉丧着一张小脸,“哪有女儿家逛窑子,奴婢怕被这里的人发现,被人拿着扫帚轰出去。”
届时,可真是丢人极了。
但丢人还不要紧,万一有人把姑娘给认了出来,再把将军府的脸面给丢了,才是真的要命事。
沈知书越看绿萝这紧张的样子,就越是忍不住笑,手里的折扇挑了一下她圆圆的脸颊,“放心,不会有人把我们轰出去的。”
正说着,便有人送上了吃食,收了沈知书的银子后,毕恭毕敬。
绿萝这心里头才松了口气,“姑娘,那咱今日来这做甚?”
总不能只是听听曲,吃这些个寻常酒楼也有的糕点吧?
沈知书目光再度投向楼下,“自然是来瞧瞧这京城绝色。”
绿萝语噎,没想到姑娘这么不正经。
这青
楼里的女子能算是什么绝色,要她说,这京城绝色,还得是上官家的七姑娘,上官月,容貌俱佳,才武双全,那才是真的绝色佳人。
沈知书美眸微微一眯,自然是来瞧瞧这素有京城第一绝色之称“无双公子”。
上官家的大公子,性子风流,常年浪迹在这等子风月场所,素有京城第一纨绔之称,因为生了一副比女子还绝艳的容貌,被戏称京城第一绝色,只不过现在,这上官源还未那般出名。
而她今日之所来这,也是因为,上辈子上官源是萧续身边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那些个流言,说得好听些,两人狼狈为奸,说得难听些,便是断袖之癖。
沈知书见过上官源,性子爽朗,总能将人哄笑,以一副笑颜对人,不像是能同萧续走到一块的人,后来她才知道,萧续多年前曾救过上官源。
故而,萧续再怎么狠戾,摆一副黑脸,上官源也都贴着,京城首富上官家也都一直站在萧续那边。
据他所言,萧续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也是因为上官源的劝说,她后来再不曾同萧续闹过,在萧府的日子也才过得稍微好过些。
之后,上官源便频频来萧府,同自己说说话
,外头的事,她也都是从上官源这里知晓的。
也逐渐熟悉了。
再后来,上官家出事,似乎与萧续有关,上官家满门被斩,而上官源怎么死的她不知道,那一阵子,整个萧续死气沉沉,萧续闷在书房中整整半个月。
之后,朝堂一阵腥风血雨,死了不少人。
听闻都是有些好男风的官员出事。
沈知书心里隐隐猜到了一些,但也不曾求证过。
从那之后,萧续的性子就更让人看不懂了,也再没任何比上官源还要了解萧续的人出现了。
而这辈子沈知书想要救上官月和上官源,就需要救整个上官家,可她只知上辈子上官家出事是与萧续有关,想制止,便只能先阻止上官源与萧续走近。
如今,萧续就在她沈府待着,她自然是来看看,现在的上官源,是否已经与萧续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就在沈知书这边想着的时候,底下,一袭粉色长袍,身姿修长,面容俊俏的公子哥,摇着扇,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顿时,几个姑娘便都围了上去,簇拥着他,就连老鸨都出来了。
从眼前这一幕,便可看出,这人是玉满楼的常客,这些个姑娘对其,可谓是熟络。
沈知书看
着上官源那一身粉衣,沉默片刻,她印象中的上官源,总是穿着黑衣,有时笑称自己同萧续就是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