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就是这么喜怒形于色的人?”
陈斯年大为震惊。
看来自己的养气功夫还不到家啊,心里想的什么,竟然这么轻易就被魏淼给看穿。
后者巧笑嫣然,一只柔荑不自主地搂住陈斯年的臂弯:
“都说了嘛。”
“是我了解你。”
“其他人当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说说吧,为何闷闷不乐?”
看着静心湖波澜不惊的平和湖面,陈斯年带着魏淼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他自己坐在石头上,很贴心地让夫人坐在他的大腿上,而后望着湖面静静出神:
“有时候啊,你相公我就在想。”
“这世间,为何会有争斗?会有战争”
“你杀我,我杀你,没完没了,最后谁获胜了?谁得到了什么?”
看着陈斯年难得露出一脸严肃,用特别沉重的语气和自己探讨这个话题,魏淼心中也猜出了几分,或许是这次云中城一战,让他对厌倦了纷争。
略缩思忖,魏淼一只手搭在陈斯年的肩膀上,一只手摆弄两下发皱的裙摆,嗓音清澈道:
“相公,我一直以为,战争都是上位者的游戏。”
“结果,死伤却的是无辜的百姓。”
“就算是兵家,不论官位多高,功勋多么卓著的兵家,也都是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
陈斯年微微错愕,心中暗道:
没想到自家娘子竟然有这样的认识。
不行,我得检讨。
不能把夫人看扁了。
顺着魏淼的话,陈斯年皱眉道:
“既然这样,岳父岂不也是棋子?”
魏淼用力点点头,一脸的认真:
“天下为棋。”
“谁不是棋子?”
“父王是,我是,你也是。”
“庙堂之上的百官是,皇帝也是。”
这让陈斯年有些不解了:
“那按夫人的说法,大家全都是棋子,谁才是执棋者?”
魏淼学着他偶尔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无所谓的耸肩道:
“我怎么知道?”
啪。
某人抬手就给夫人某处来了一巴掌,声音有些清脆。
后者面色羞红不已,嫩得滴出水来:
“你干嘛……”
“这大白天的……”
“万一被其他人看到怎么办。”
嘿嘿一笑,陈斯年一脸的无赖:
“这附近哪里会有人?”
“顶多是小春和冬荷。”
魏淼嘴巴扁下来,一脸怨怪,娇嗔道:
“那你打我作甚?”
啪。
不料,陈斯年又来了一巴掌,暗道一声好手感:
“夫人说了一堆道理,到最后却说不知道谁是执棋者。”
“这不是在取笑逗弄你夫君?”
魏淼没好气地起身,捂着后裙摆,面色红得好似天边的云霞:
“谁取笑你了!”
“你再打我……你再打我……今晚就别想进玲珑阁。”
陈斯年也假装来了脾气:
“不进就不进。”
“大不了我……”
擦!
是不是说漏了什么?
陈斯年心中咯噔一声。
果不其然,之前温温柔柔教教弱弱的魏淼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眼梢上挑,桃花眼变得锋利无比的疯批美人。
暴躁的魏淼骤然出手,一把揪住陈斯年的衣领,裙下的长腿伸出来,一把踩住他身侧的石面上,咬着牙,嘴角噙着冷酷的笑容:
“陈斯年啊陈斯年,呵呵。”
“老娘就知道!”
“你刚才说什么?”
“不让你进玲珑阁,你要去哪?”
危机之下,陈斯年急中生智,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道:
“我说大不了我去文澜阁对付一宿。”
“正好离开幽辽太久,渔夫送来的密信太多,我得连夜处理。”
暴躁美人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话,拿踩在石头上,包裹在锦靴里的脚忽然抬起,看准陈斯年的要害就猛地跺下去。
“我擦!”
陈斯年吓得连忙往后挪动。
锦靴踩在他两条腿缝隙间的石面上。
好险。
“夫人,你这是作甚?”
“你以后都不想体会鱼水之欢了?”
魏淼见一击不成,另一只手朝陈斯年的脖子就抓去,张牙舞爪,活像一只捕食的雏鹰: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