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年肩上扛着刀,另一只手紧握缰绳,骑在高大战马之上,一身黑色劲装,眼神凛冽,浑身散发着沙发的气息。 此刻,他在一众御林军眼中,就仿佛上古兵仙转世,说不尽的杀机与轻蔑,仿佛敌人在他眼中,不过一张张薄纸,脆弱不堪。 和真正从沙场历练出来的幽辽铁骑相比,再精锐的御林军,也显得无比花架子。 御林军静默地站在原地,心中都无比肯定,哪怕己方上千人,面对这不足百人的小队,若是真刀真枪地对阵,己方还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再看一眼上一刻还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自家将军郑汉铁,此刻已经尸首分离,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御林军们无法想象,陈斯年为何能如此肆无忌惮,当众斩杀御林军的统领。 说得好听些,他这是目无法纪,说得难听些,他这就是造反。 御林军可是负责陛下的安危,负责保护皇宫,这次被太子调动出来,很明显陛下也是在暗中帮忙。 陈斯年难倒想不到这层关系? 他怎么敢的啊。 那可是当朝天子,可是如今大虞的九五之尊。 他这就是公然…… 算了。 陈斯年做出什么事,都不会奇怪。 这家伙以前被认为是傻子,后来公然抗旨不尊。 他就是真的造反,大家也并不会感到意外。 而作为这次双方厮杀的始作俑者,蒋放蒋大人,此刻却是躲在马腹下面,双手抱头,浑身哆哆嗦嗦,上下牙打架,嘴里念念有词: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没事的,没事的……” “我肯定能回京城……” “只要到京城,太子就会保我全家老小……” 然而等待他却是那陌生又熟悉的嗓音,比那来自冥界的勾魂使者更让人战栗。 “蒋大人,随我回幽辽吧。” 陈斯年骑在马上,瞧着不远处一匹马下的蒋放,笑得戏谑。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不免嘲讽两声。 哟哟哟,这不是按察使大人嘛,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不牛比了? 蒋放好似没听见似的,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一副鸵鸟心态。 他看不见陈斯年,那就代表陈斯年也看不见他。 “啧。” “浪费时间。” 陈斯年感受到伤口处的隐隐作痛,自知再拖下去可能要坏事,就双腿夹紧马腹,驱马上前。 可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明亮铠甲的年轻将领,走上前,竟然出手阻拦,奓着胆子,结结巴巴打颤道: “六……六六六……” 陈斯年不由得皱眉。 6? 你6什么啊? “六……六皇子……你不能带……带带带……带走蒋大人……” “太子要……要要要他……” “你还……还还还……” 陈斯年懒得听他废话,直接瞥了一眼,眸中杀机尽显。 结巴副将立刻就怂了,被那眼神给吓得大气不敢喘。 旁边一个侍卫连忙将他拉到一边去,一脸担忧道: “你疯了?” “没看到郑将军被他砍了,你现在去触他霉头?” “他什么人啊,那是镇北王的姑爷。” “他叫陈斯年。” “是个傻……不,是个疯子。” “你不要命了?敢继续上去找事吧。” 结巴并不是完全的结巴,单纯是因为刚才被吓得: “那郑将军……就白死了?” “这次让陈斯年把人带回去……那我们拿什么回京复命?” “你以为我们好过?主将被当众斩杀,我们无动于衷?” 那侍卫叹口气: “只能算我们倒霉,摊上这么个活。” “回京等着被革职吧。” 副将摇头: “革职,呵呵,不下狱或者流放就皆大欢喜……” 就在二人担忧之际,陈斯年已经将躲在马下面的蒋放提起来,像拎小鸡仔一样给拎出。 终于,蒋放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看到陈斯年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又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