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捧着那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东西,满眼都是渴望。
此刻的他就好似狂热的信徒,好似不远万里前往圣地后跪拜的朝圣者。
他的眼中,满是虔诚。
李青书在一旁看着,内心煎熬而且尴尬,挣扎一番后还是抬起袖子,死死地捂住口鼻。
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特么臭了。
李青书无法想象,陈公子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么个玩意。
而沈宏又跟个宗门邪修似的,对那东西如此痴迷。
李青书忽然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
起码很多人,颠覆了他的三观。
好一会儿,沈宏就差要把那恶臭的东西塞进嘴里,只是眼角的余光瞥见李青书还站在一旁,立马将那东西小心翼翼地叠起来,捡回地上的羊皮袋子,将其放入。
然后他故作镇定地笑了笑,看李青书的眼神甚至有些亲切,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和蔼道:
“青书啊。”
哈?
你叫我什么?
我和你很熟吗?
刚刚你不是还在嘲讽我嘛。
陈公子牛批。
没想到一个臭袜子,就给对方拿捏了。
李青书并不会摆谱,仍旧保持谦逊有礼的态度,拱手道:
“沈大人有何吩咐?”
“诶,这里哪有什么沈大人?来来来,都是自家人,与我到正堂一叙。”
说着,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沈宏,身手就要去拉李青书的衣袖。
后者见状,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他可没忘记刚才这家伙的双手,可是捧着那恶臭的玩意。
若是唤作常人敢这么拒绝,沈宏早就甩脸子,下逐客令。
但是一想到这李青书是陈斯年的人,还特意送来这么一个宝贝,他的内心别提多开心了,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哈哈,贤弟莫要见怪。”
“每个人都是有些自己的小嗜好,我也不例外。”
您这是小嗜好?
您这是纯纯的恶心。
李青书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在下就陪沈大人聊一聊。”
一听对方要聊,沈宏内心更加激动,回想起今天早上陈斯年说会送来大礼,而今这件礼物已经在自己手上,他恨不得立刻就与陈斯年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
至于按察使蒋大人?
那几把是谁?不认识,真不熟。
我沈宏就认识一个贪官污吏,名叫蒋放。
这个人伤天害理,无恶不作,我沈宏必然听从陈斯年的建议,搜索证据,为民除害!
在绝对的诱惑面前,一切利益都不牢靠。
沈宏带着李青书来到正经会客的正堂。
二人刚落座,侍女就端上茶水。
然而只是尝了一口,沈宏就破口大骂:
“什么破茶叶也拿上来丢人现眼?”
“不知道青书贤弟是我的贵客,把我珍藏多年的上品毛尖泡上,速速端来。”
侍女连忙小跑着离开,心里嘟囔:
那是你贤弟?
你的年纪都能当他爹了。
煞笔老爷,不知道又抽什么风。
李青书则是笑呵呵地说着:
“沈大人,你无需这般待我。”
“在下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沈宏袖子一抬,将身下椅子拉动,与李青书凑近些距离,嘿嘿笑道:
“哎呀,我懂我懂。”
“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
“今天早上陈公子还来我这吃了早饭。”
“他妹妹还和我家夫人关系不错,情同姐妹。”
“以后啊,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不是,以后,我们必然是风雨同舟,同舟共济!”
李青书实在无法接受这位高高在上的地方官,竟然因为一只臭袜子,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只能硬着头皮附和着:
“当如此,当如此。”
沈宏嘿嘿笑着,搓着手:
“贤弟,你可知那宝贝,陈公子上手还有多少?”
李青书微微错愕。
没想到一切都如陈斯年所料,对方真的会问。
他想了想,按照之前的安排道:
“陈公子说了,只要沈大人好好办事,以后啊,宝贝你要多少有多少。”
“可若是不尽心竭力,陈公子可是要……”
沈宏根本不听后便,直接拍着胸脯道:
“贤弟,相信老哥。”
“以后,陈公子说往西,我能赶在日落前抵达,他说往东,我能带他看日出。”
李青书眼角微微抽搐。
妈的,这些人,怪不得能做这么好的官,原来嘴皮子功夫加上厚脸皮,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想象的。
沈宏继续试探道:
“那以后,就是贤弟代陈公子,与我传话?”
李青书点点头。
“也好,也好,我身份较为特殊,不能多走动,更不能去王府那边,免得引起怀疑,今日过后,只怕是蒋放那边就会问我,毕竟今早陈公子来过,贤弟,若蒋放追问,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