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元站在船头,心中思绪万千。
以前从洛州出发去伽楞山走的都是陆路,如今竟然有机会坐船赶往,真是人生难预料。
这时船老大的歌声在风中隐隐传来。
“长河呦~九转~十八弯”
“奔流呦~入海~终不还”
“人生呦~坎坷~难上难”
“兄弟呦~漂泊~何时还”
歌声引来船上人的齐声叫好,甚至有人高声吟和,“兄弟我今儿就还”。
李重元此刻心中不禁有些感伤。这世上人来人往,多的是有来处没有归途的人。又有几人盼我还?
“公子独立船头,似有无限感伤?”
李重元转过身子,一个年轻男子,头发微微弯曲,眼睛凹陷,鼻梁高挺,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兄台可是?”
“没错,我是热日娜的兄长,我叫扎木哈。昨日多亏公子救了我妹妹。”
“哦对,果然是你。兄台这是前往何处?”
“长河关外,凤凰山。舍妹见你在此站立半晌,所以让我过来邀请公子,可否过去一聚?”
“当然可以,不过我也有几个朋友,可否一起?”
“那有什么关系?一起便是。”
说完,扎木哈拉着李重元向船舱中走去。
阿七扶着施华年跟在后边。李准、铁孤烟走在最后。
船舱里甚是宽大,热日娜与几人躬身而立。
“公子,船上条件简陋,没有什么好招待公子的,将就些,请上座。”
扎木哈一边说,一边将李重元让入席中。
阿七偷偷看了一眼热日娜,心中叹了一口气。我一个女子见了此等绝色都怦然心动,何况公子还是个男人。
再看旁边的施华年,也正呆呆的望着热日娜,眼睛眨也不眨。
阿七悄悄用手捅了捅华年,低声说道:“莫要这般模样,好叫旁人看的轻了。”
施华年这才收回目光,“姐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人会说食色性也,此等人间美味,谁不想吃上两口。”
李重元现在修为大增,虽然阿七两人声音极小,可是他却听的清清楚楚。这让他感觉有些尴尬不已。
李重元轻咳了两声,说道:“兄台客气了。萍水相逢即是缘分,又岂在食物的好坏?”
“李公子畅快。靠岸后我与公子一定畅饮一番。”
扎木哈人非常的爽朗,谈笑间一壶酒已经下肚。
“妹妹,李公子对你有救命之恩,何不敬公子一杯?”
热日娜双手捧杯,站起身形。
“多谢公子搭救。那日要不是公子,我怕是已经被莫歧路侮辱。多谢!!”
李重元愣在当场。原来热日娜的汉话说的如此流利。
“姑娘不必客气。想不到姑娘的汉话说的如此之好,实在让人吃惊。”
热日娜以手掩口,轻笑着说道:“公子莫怪。昨日实在有些尴尬所以一时口吃。后来见公子以为我不会汉话,便故意相逗,希望公子莫要生气才好。”
提前昨日之事,李重元不禁觉得有些尴尬,偷眼看向阿七,见她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中有些着慌。
“当时事出紧急,我一心想着救人,考虑不周,姑娘莫怪。不过,为何姑娘会流落在莫知府手里?”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乌桓内乱,有人偷袭了首领。我与妹妹还有族中几位高手一路追踪,可是还是被他逃脱。碰巧来到惠州,当晚妹妹就失踪了。”
李重元心中明了,热日娜准是被鳄鱼帮的人迷晕,然后莫歧路见她生的漂亮就想据为己有。
“兄台可知道鳄鱼帮?”
“鳄鱼帮?从未听过。我们刚到惠州,本来想坐船经庆州返回关外,没曾想舍妹被人掳走,因此耽搁了些时日。”
李重元见扎木哈一脸真诚不似撒谎,觉得他不是杀害鳄鱼帮的凶手。
看来杀害鳄鱼帮的凶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找到。
乌桓内乱,朝堂上曾听齐礼说过,后来齐礼自杀,乌桓那边暂时没有了消息。如今有人提及,李重元本想深入了解,可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不好追问。
正踌躇间,扎木哈竟然主动提起。
“当年我乌桓铁骑纵横天下,可是太祖武皇帝初出茅庐,率领他一手组建的玄羽卫,一仗将乌桓铁骑打崩,从此一蹶不振。后来温都尔汗与太祖武皇帝交好,双方结为同盟。温都尔汗为人刺伤,乌桓族人群龙无首,为了不被其他族人吞并,只好迁居长河关内,游牧打猎至今差不多百年。本想就此安居乐业,可是一个月前突然有人潜入我们的聚居地,刺伤了木里图首领,现在族人一片混乱。好多人都惦记着首领之位。”
对于欣朝的那段历史,李重元早已耳熟能详。作为李氏子孙,太祖武皇帝的事迹一直都引以为傲。
“兄台着急赶回,可是因为要回去争夺首领之位?”
“不错。我是温都尔汗的后裔子孙。当年他被人暗杀,导致我乌桓一蹶不振。如今境况与当年颇为相似,所以我一定要回去争夺首领之位,不让乌桓再四分五裂。”
乌桓稳定,对于欣朝的边疆有百利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