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元看着叶轻狂旁边的新坟,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叶轻狂爱了一辈子,到死也没有真正拥有过慕秦时。被人爱了一辈子的慕秦时,死的时候终于来到了爱人的身边。
他们两人,究竟谁爱的多一些?谁的遗憾又会少一些呢?
下了山的李重元并没有着急赶回皇宫。在他的心目中,广阔天地才是他最终的归宿,宫里只是他暂时栖息的地方。
回到京城,李重元来到了听春雨。
师傅把这个地方留给我,是怕我以后来了京城没地方吃饭?还是怕我家道中落,留给我做不时之需?
走了这么远的路,李重元却没感到一丝一毫的疲倦。直到走进听春雨,看到有人穿青色长衫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自己的体内现在被慕秦时注入了真元。
与真气不同,真元乃是习武之人心血的结晶,是人最精华的部分。
慕秦时是天下闻名的剑圣,他的真元怎么也需要李重元不断的苦修三十年才能得到。
上次被打的小二见李重元到来,立刻迎了上来。
“东家,你可好些日子没来了。”
李重元听到小二的称呼,自己先乐了。活到现在,自己身上的称呼可太多了。如今又加了东家。
我何止是听春雨的东家,我是天下的东家。
“让你们家老板出来,就说他们家少爷来了。”
“得嘞,我这就给您叫去。”
没多一会儿,李准推门从内堂跑到李重元的身边咧开大嘴就开始嚎,“少爷,我可想死你了,你怎么才来看我呀?”
“收。”
李准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虽然还带着泪珠,可是笑容也是无比灿烂。
“怎么说话呢?没听说少爷来看伙计的?你怎么不去看看你家少爷呢?”
“天地良心,我是不想去么?我是去不了。吃点什么?我这就让人给您准备。”
“少爷来就是为了口吃的么?铁孤烟呢?”
李重元在屋中四处走动,还真有东家的派头。
“不知道。可能是去练武了吧。他现在终日琢磨的就是如何提升武力,然后解救他的师傅。”
“可在听春雨的四处都查看了?有没有什么特别?”
“回少爷,没什么特别,就跟普通的饭庄一样。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在后院看到了一个鸽笼,里面养了一些鸽子。”
“鸽子?干什么用的?用来烧的么?莫前辈走的也太匆忙了,什么都没交代人就走了。”
“东家,那鸽子掌柜的可说过,金贵无比,一定要好吃好喝的喂着。说是什么信鸽来着。”
李重元恍然大悟。原来莫离别与自己的师傅就是通过信鸽来回传递信息。
既然这样,那我也可以给师傅传递信息啊。
想到就做。“李准,被少爷准备纸笔。”
没多会儿,李准便将纸笔准备好了。
写了一张,满纸的之乎者也,太不符合自己的性格,看着也酸酸的,于是弃之不用。
李重元思考了片刻,总觉得差点意思,索性不管不顾了。
“老头,有许多事我想不明白,你回来一趟吧。”
说完,绑在信鸽的脚上,信鸽带着书信还有李重元满满的期待飞了出去。
在听春雨里,李重元感觉身心无比的放松。怪不得爷爷要求师傅留在这里二十年。每当心情烦闷从宫里溜出来与师傅小聚,心情恐怕立刻便会好起来吧?
“李准,王府里现在怎么样?”
虽然不愿提及,可是那里终究是自己的家,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
“王府现在剩下的人不多了。王爷、王妃过世,少爷来了京城,府里没了主子后,很多人都陆续离开,只剩下一些看守的兵丁了。”
也在预料之中。
“以后你就留在听春雨吧。我烦闷的时候也好有地方可以去。”
“少爷你放心,我什么时候都在。以后我就在这里守着您一辈子。”
李重元恍然大悟。是不是当初爷爷与师傅也是这般约定的?
“好。少爷我以后没事就来这里消遣。”
“少爷,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你离开王府不到一日,就有一队官兵,与那天来我们府上的那些人装饰很像。说是奉你之命,取王爷的一些书信、书籍等。”
李重元心中一惊。自己何时派人回去过?
“你确定是曾经来过我们王府的玄羽卫?”
“装束几乎一样。我还以为他们去而复返替少爷拿东西呢,我就让他们拿了。”
李准被人骗了,这件事已经毫无疑问。可是那些人拿父亲的书信还有书籍干什么?
“也可能是时间久了我记不住了。他们还拿什么了?”
“其他的并没动。大概在王府停留了半个时辰,然后就全都走了。”
李重元并没生气。甚至还有些庆幸。
如果李准认出那些人不是玄羽卫,不是我派去的人,他还有王府的那些人还有命在么?
父王偏居洛州,从不与人交往,为何还有人对他的那些私人信件感兴趣?
李重元现在对自己的父亲也不是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