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宁憧口是心非，“我是有事要忙，陆老板你不也有公事。”
陆以矜无奈：“宁憧，我不笨。”
宁憧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你还来！
大家心知肚明，就不要给自己找难堪了。
“那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宁憧认真开口，“就当抵消我们之间的交易了。”
一句话直接将朋友身份变为雇佣关系。
拉得更远了。
陆以矜面容温儒迷人，眼底的笑意淡了一瞬间，没有因此生气或难过，也没有为难，而是以无奈宠溺的口吻道：“可以。”
“但我还是应该向你道歉。”
“免得祈亦景为难你。”
宁憧有一瞬间僵硬。
如果祈亦景目睹现场，哪怕把话说清楚，哪怕拿出监控和证据，他都会暴跳如雷，不信陆以矜的半个字。
当然，也不会信她。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嗯。”宁憧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陆以矜没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与苦涩，嘴角微勾，微微一笑：“作为补偿，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吧？”
“正好我晚上要回洛城了。”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宁憧看了眼陆以矜，无奈上车。
她报了离雷锦家有两条街的地方。
陆以矜将一杯奶茶递给她：“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谢谢。”宁憧礼貌道谢。
“宁憧，你这样和我客气，我很不习惯。”陆以矜无奈，推了推眼镜，轻叹了口气，“相信我，别轻易因为任何人改变，做你自己。”
宁憧沉默。
似乎，她的确因为祈亦景的影响，下意识疏远陆以矜。
不止是陆以矜，对其他人她也是这样。
宁憧心情烦躁。
祈亦景都不在了，怎么还处处是他的影子。
“陆老板说话真有哲学。”宁憧挑眉，忧桑叹息，“充满文艺气息，是我这种理科生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见她转移注意力，陆以矜也不在乎。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宁憧很聪明，只要轻轻点醒她就好了，说多错多。
“大概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招同行待见的原因。”陆以矜自我调侃，“文绉绉的。”
“等哪天我或许可以考虑转行去当作者。”
车稍微放慢速度。
秘书把一个平板递到后排。
“总裁，新财经新闻。”
新闻正在播放，是祈家大少爷即将订婚的消息。
日期就在半个月后。
宴请了不少人。
陆以矜自然也得到邀请。
“半个月后我有时间吗？”陆以矜边和秘书商议公事，装作无意的将视频轻轻一滑。
自觉取出耳机准备戴上的宁憧无意扫到页面上的照片以及标题，漂亮的小脸瞬间僵住，动作都凝固了。
那是一张极其完美的照片。
李若曦和祈亦景并肩出席发布会，为这次的事故做最后结尾。
内容是什么宁憧没看清，她只觉得浑身发凉。
李若曦和祈亦景站在一起，一个温柔知性，一个沉稳矜贵，看起来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还有一张是李若曦和祈亦景对视，两人相视一笑，很有默契。
标题很刺目：祈亦景女朋友疑似曝光，为宠妻不惜放弃权势！
宁憧呆呆的看着。
情绪无声波动，苦涩，自嘲，愤怒……最后都化为无力。
原来他不是不喜欢拍照。
而是不喜欢和她拍照。
他说他们只是普通员工与老板的关系，却带着李若曦出席发布会，甚至让她挽着他的手臂。
多么可笑。
宁憧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
无论他是不是为了刺激她故意这么做，不……祈亦景不会那么幼稚……宁憧觉得自己开始喘不过气来，窒息感逼着她，慌张的把耳机戴上转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窗外的风。
似乎这样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可再怎么自我欺骗，脑海里的那一幕都挥之不去。
“有空，应该能挤出时间。”
“那就安排吧。”陆以矜温和点头，转头微微拧眉，很疑惑，“祈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宁憧，你怎么了？”
“需要我帮你吗？”
宁憧这才发现，自己拿着吸管的手一直在颤抖，怎么都插不进奶茶杯里。
对上陆以矜关切温柔的眼神，她牵强一笑：“不用，我就是听歌太入迷了。”
她掩饰般的喝了两口奶茶。
陆以矜闻言有些无奈，微微一笑，温柔到骨子里。
直到低头看到平板的新闻，瞳孔一缩，立刻按下关机键。
他从容不迫的把笔记本递回去。
余光却落到宁憧身上，温柔眸光含着担忧和似有若无的愤怒。
宁憧心口更加胀了，闷胀闷胀的。
她盯着窗外哼着歌装作若无其事，尽量不让自己显得狼狈。
全程陆以矜很沉默。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