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家,书房。
旬家家主旬启高坐在上首,手中捧着一杯香茗。
旬忧低着头道:“父亲,案发了。”
“废物!”
旬启放下手中的香茗,冷冷的道:“连一府解元都没能中,日后如何在文山立足?”
旬忧脸色铁青,“我认为此事有蹊跷,那陈圣愿不过是小族子弟,怎么可能比得了我旬家?”
“此事你不要插手了。”
旬启缓缓起身,轻哼道:“陈圣愿那两首诗我看了,确有才华,等到明日甲榜送到文山,刻录在文山石碑当中,便有气运降下,日后此子会得到更多的气运,成为你路上的绊脚石。”
“不过今晚秋桂宴后,此人便不会在这世上存在了。”
今晚秋桂宴后.......
旬忧听到这心中一动,随后呼吸都是一滞。
如果解元突然横死,那自己不就可以成为解元了吗?
旬忧小声问道:“父亲,这会不会太刻意了?”
“放心。”
旬启淡淡的道:“后日,你就等着气运降身即可。”
........
风波楼。
月华如水,一泻千里。
湖边烟柳成行,游人如织,湖面上是穿梭来往的画舫,曼妙的丝竹之声不断传来,掺杂着动人的歌声。
在风波楼顶层一派繁华,热闹。
此刻天南府科考高中的学子都是汇聚于此,一个个志得意满,面红耳赤。
只要府试高中,那便意味着能够得到文山气运恩泽,家族和个人都能够随之兴旺,并且能够进入第二轮考试,进入文山修行儒道。
进入文山,习得无上儒道,这是在场每一个学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过仔细看去,能够发现在场学子都是三五成团。
府城世家子弟最多,占据了五六成,其余便是其他各地的小家族,而寒门子弟寥寥三五人就在门口末席。
陈圣愿和一众学子坐在下首,不由得抬起头看了几眼低声问道:“这上首之人都是谁?”
宁玉儿凑了过来,回道:“这上面的人都不简单,左侧是天南书院的院首王知礼王院首,中间的则是府主成介,右侧的则是旬家家主旬启。”
陈圣愿微微颔首,这三人不仅是执掌天南府权柄的大佬,跺跺脚那天南府都要抖上三抖的存在,而且还都是儒道之人。
也无怪乎当今世家,都是希望子弟科考进入文山。
陈圣愿继续低着头欣赏着美味佳肴,对于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太在意。
如今夺得解元,完成了三婶和族长赌注,并且很快文山气运将会落下。
不知道这一次深青色的文气会不会改变。
不过气运越是雄浑,好处自然也是越多,没人会嫌弃自己气运过多。
成介此时轻咳一声,站起身道:“尔等今日高中,当励精图治,发愤图强,早日进入文山修得儒道,报效国家,报效陛下!”
说着,他举起了酒杯。
“多谢府主教诲!”
在场学子纷纷举杯,随后一饮而尽。
就连宁玉儿这等女流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宴席之上,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原本作为宴席主角的陈圣愿则坐在角落,低着头吃着案几上的食物。
旁边几个高中的寒门子弟,都是紧张局促,面对着这平日不曾见到的美食,都是吞咽口水,却不敢过多吃食,好似生怕惹得旁人笑话一样。
宁玉儿三人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们都知道陈圣愿率性而为,并不喜欢拘泥于礼法当中。
王知礼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抚须笑道:“此子当真如传闻一样,是个吃货。”
成介却是眉头一皱,道:“如此仪容,真是有辱斯文,日后恐生出祸事。”
王知礼笑着摆了摆手,“罢了,不过是学子,何必斤斤计较?”
成介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旬启,随后不再说话。
他呵斥陈圣愿,无非是做给旬家看的,告诉旬启这解元并非他成介立下的。
如今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时,一位府城世家子弟开口道:“今日酒酣兴起,不如我们对对子助兴一二?”
“不错,今日大好日子,当助兴。”
“乌兄此言甚妙。”
很快这话引起了不少府城世家子弟的赞同。
“既然我提议的,那么我便先来好了。”
乌少白站起身,看了一眼陈圣愿方向,“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话音落下,除了府城之外的学子都是一怔。
这对联中明显话中有话啊,讽刺他们根底浅。
旬忧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看你们这帮泥腿子该怎么对。
“我对水中甘草......”
这时,平城一位世家子弟准备开口,但说到一半便不知道该如何对了。
在场学子都是露出难色,尤其是寒门学子更是脸色涨的通红,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一来这对子确实不简单,再加上如今环境影响了心境,自然对的就更加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