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自从前几日淫辱了尤氏二姐妹,身体本就内虚,又加之纵欲过度,捱不过两日就卧病在床。
尤氏赶紧寻医抓药,连着喝了好几日,却始终不见好。
贾珍本就不耐,几番折腾下来,更是怒火填胸,不能自抑。
而贾蓉却是赶了巧,贾珍生病,尤氏本就管不得他,府中上下更是没人敢管。
因此日同狐朋狗友斗鸡遛鸟,夜与红颜脂粉眠花宿柳。
整日整夜里厮混,早把个小蓉大爷乐的找不着北了。
只可惜好运不长,乐极生悲,将身上最后一个子也耍的罄尽后,贾蓉只得不情不愿的回府了。
在往宁安堂去看望贾珍的路上时仍还想着昨夜颠鸾倒凤之美事。
越品越美,不知不觉走到门外时,却不提防竟笑出了声。
屋里贾珍听见笑声便知是贾蓉,顿时勃然大怒,叫人提了贾蓉进来。
又见贾蓉一副无情打采的模样,贾珍的无名业火更是直把个人都要点着了。
大骂道:“好个不孝的下流畜生,老子卧病在床,你不亲侍汤药,竟出去鬼混,夜不归家。″
“还敢在屋外笑老子,你莫不是盼着老子死了才好,待老子死了这宁国府就是你的了吧!″
骂完,把放在几上的汤药,连碗带汤扔到贾蓉身上。
又命几个小厮轮流啐贾蓉,还拿大耳刮子抽他。
这一番下来贾蓉不仅颜面尽失,直被打的晕头转向,痛哭告饶不止。
可贾珍仍觉不解气,又叫几个小厮往贾蓉身上撒尿,几个小厮吃逼不过,只得照办。
贾蓉只会一个劲儿的讨饶,却丝毫不敢反抗。不大小会儿,屋里就骚气冲天,难闻至极。
贾珍看了贾蓉的惨状,这才转怒为喜道:“小畜生,好好记着,这就是老子死前也要赏给你的一口好汤。″
说完就叫几个小厮把贾蓉拖了出去,又把屋子收拾了才罢。
你道贾蓉憋屈不假,可更憋屈的是在承庆宫坐着的嘉应帝。
嘉应帝此前正大发脾气,摔了好几套茶碗,又借怒重罚了几个触了霉头的太监宫女。
因此宫里静悄悄的,所有太监宫女都弯腰低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少时,一个步伐稳健,满身正气的老头,约有六十岁,自然而然的大步走了进来,也没人拦他。
那老头看见满地狼籍,就赶紧让那些太监宫女收拾了,可是却没一个人行动,只等着嘉应帝吩咐。
嘉应此时气也消了大半,便道:“没眼的蠢奴才,还不赶紧按程师傳说的去办?″
说完,又吩咐宫女上茶看坐。事毕,又挥退了所有的太监宫女。
这时那老头才慢悠悠开口问道:“不知何事惹的陛下龙颜大怒啊?"
嘉应帝道:“师傅今日也在朝堂上,难道没查觉内阁首辅严玉成与次辅王文华沆瀣一气,相互包庇勾结,操控朝政。″
“还处处抬出太上皇来压制朕,更可气的是忠顺王、忠礼王两个混帐,开口闭口以新皇称呼朕。″
“朕都登基十几年了,还算是哪门子的新皇。″
那老头听了嘉应帝的抱怨,劝道:“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还望陛下暂歇怒气。″
又道:“陛下是否想过当年太上皇独独传位于陛下,而并没有选择忠顺忠礼二王呢?″
嘉应帝道:“当年朕听到太上皇传位于朕时,确实喜不自禁,以为天命在朕,便欲大展拳脚,做个有为明君。″
“可如今想来,只不过是太上皇认为朕在朝堂内外根基浅薄,对他毫无威胁,才选择朕继承大统。″
“十几年来朕只不过是个可以让他安于修道求长生,替他批阅奏折处理琐事的工具而已。″
那老头道:“陛下能有这般清醒的认识,可见十几年的忍耐并非是无用功。″
“依臣观之,太上皇不敢说是千古明君,甚至不能说是明君。″
“但却是从古至今权欲之心最为炽烈的皇帝之一,比之汉武亦不惶多让。″
“当年太子宫变,被太上皇轻易镇压,这足以说明太上皇早有准备,他谁也不信。″
“他只信自己手中的权力,这是谁也不能夺走的,即便是自己疼爱了几十年的儿子也不能。″
“这十几年来,又沉迷修道,欲得长生,不过是做着千年万年掌控大梁的美梦。″
嘉应帝道:“师傅说的这些朕也都知道,可是朕就像当年的太子一样,是无法反抗的。″
“朕今日有所异动,恐怕明日就会身首异处,天下易主。″
那老头道:“陛下误会了,臣并非让陛下兵行险招,而是让陛下开拓眼界往寻常不在意处思索而已。″
嘉应帝道:“莫非师傅让朕联合外镇节度使吗?″
"可是天下十节度,十有九镇都忠于太上皇,朕与他们谋事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老头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请陛下再想。″
嘉应帝道:“莫非是勋贵?可承平一脉本自太上皇一手提拔起来,而开国一脉当年多依附于太子。″
“如今早被太上皇打压的几无喘息之机,不过有名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