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雨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清逸俊朗,玉树临风的男人,有几许感动。
自从穿过来遇见他,他就成了自己的保护神,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如今,他更是不离左右,俨然她的大哥哥。
小胖墩,你要是早点来,该多好啊。
她缓缓道:“小胖墩,谢谢你。如果让我活下去,会搭上你的命,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金王爷势力滔天,我们抗不过。如今,能避到几时,就几时吧,随缘。”
孙子丹将手探进袍子里,取出一样物事,放在方夏雨手里:“还记得这个香囊吗?我一直带在身上,就是它支撑着我活下去。后来我回来寻你,却听说你已嫁给金王爷。我以为今生再也无法见到你了。”
方夏雨一看笑了,这是她初学针线活时,绣的第一个香囊,针线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她当初还喜滋滋送给他,难为他带了这许多年。
方夏雨叹口气,将香囊还给他,“小胖墩,你的小雨儿已不是当初的小雨儿了。”
孙子丹眼中闪着晶莹的亮光,“小雨儿,现在的你我更喜欢。你就把我当做亲哥哥好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
“我一直当你是我哥哥,以前是,现在也是。”方夏雨眼中也汪着水。
“夫人,你看这波斯菊……”小梅推门进来,见屋中俩人深情对视,忙又退出去,“我什么也没看见。”
方夏雨和孙子丹相视一笑。
山居的日子平静而充实。方夏雨他们整日无所事事,不是上山打猎,就是在院子里泡温泉,侍弄花草,捣鼓好吃的,过得比神仙还自在。
一日,陈庄主忽然派人上来找孙子丹,说是静儿发病,要见他。
孙子丹叫上方夏雨,一起来到陈庄主的大宅院。
静儿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唇边有一丝血迹。见孙子丹来了,她强撑着要坐起来,被孙子丹制止了。
“静儿,你且躺着,我让雨儿给你诊诊,她的医术十分了得。”
静儿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静儿怕是活不过今冬了。”
一旁陈庄主道:“听小女身边的下人说,小女多日来整夜都睡不着觉,老是偷偷哭。今日一早起来,吐了一口痰,痰中竟有血。”
方夏雨看了孙子丹一眼,便去给静儿把脉。
把了脉,她向孙子丹道:“静儿这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如果有一味药引,便好得快些。子丹,你去山上采些新鲜的山药来。陈庄主,您也出去吧,我和静儿说两句话”
孙子丹和陈庄主应声去了。
方夏雨待他走了,起身将门掩住,回来坐在静儿身边,柔声道:“静儿,你虽有些弱症,真正的病根却在子丹身上,我说得对否?”
静儿没有说话,却忽地掩鼻而泣,双肩猛烈抽动。
方夏雨叹口气:“静儿,人活着,不止有一个情字。你若执着与欲念,苦的是你。且不说子丹无意于你,若他真有意于你,你将全身心放他身上,仍会失望伤心的。”
静儿闻言,抽咽着道:“姐姐何出此言?”
“子丹生性自由散漫,最不喜被拘于一处。你的身子又不允许你随他漂泊,一年间能有几次见着他的面?若你真嫁给他,不还是像守活寡一般?”
“静儿愿意。只要他肯收了静儿,静儿愿意吃任何苦。”
“静儿,你还小,不明白人是永远都不知足的。等他真的娶了你,你便会渐渐生出许多需求,想要他日日陪在你身边,想要他听你的话,想要他对你不离不弃,不娶小妾……
若哪个要求得不到满足,你便会心生怨念,日积月累,生生活成一个怨妇。”
“姐姐,你便活成了这样的人么?”
方夏雨哑然失笑:“差不多吧,差点要了命。我用了很长时间方才明了,人活着,千万不要把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无论别人如何对你,你都要活得好好的,这样你才活得下去。”
“姐姐,孙大侠对你不好吗?”静儿止了泣,一颗晶莹的泪珠仍挂在脸上。
“他对我很好。但男人对女人的好,有时并不是女人想要的。同样,女人对男人的好,也不一定是男人想要的。
静儿,子丹只是活在你想象中的一个影子,你爱的并不是真实的他。”
“姐姐,你是想劝我放弃他吗?”
“不,我是想劝你放弃执念。我劝过子丹,要他收了你,奈何他不愿意。爱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为他要生要死,不值得。”
静儿默了半晌,方道:“姐姐,谢谢你,我好好想想。”
“我给你开几服药,你且吃着。你若想通了,这病便好得快,若还想不通,我也没法救你。”
方夏雨给静儿开了药方,便出去了。
陈庄主在屋外搓着双手,手心处已然搓得通红,却浑然不觉,见方夏雨出来,便问道:“夫人,小女的病可能治?”
方夏雨笑道:“静儿的病治倒是能治,却是心病。这样吧,你把她送上山和我们一处,她心情开朗了,自然好得快。”
陈庄主喜道:“只要小女的病能治好,我便把梅岭山庄送给你。”
方夏雨甚是意外,“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