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没有方夏雨的消息,金王爷寝食不安。
他一日召唤张丰十数次,张丰快被他整疯了,干脆在他房内摆个榻,随时听命。
被野猪咬掉的左臀一碰就疼,金王爷只得侧躺在床上。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云妃会不会在树林里迷了路,被野猪吃了?他不敢承认,如若云妃出事,大半是因他而起。
他的声音在暴躁、压抑、愤怒、心虚几个情绪点无缝切换。
“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帮没用的王八羔子。”
“给我往各地发通缉令,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你还有其他法子,可找得出云妃否?”
……
王爷疯了,张丰暗中下了结论,再一次提升了对云妃无边魔力的认知。关键是,他还得陪着王爷发疯。
他责令每个骑兵想一个寻人的办法,然后把他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报给王爷。
“王爷,小的听说北州有一种猎犬,嗅觉特别灵敏,可以凭味道寻人。”张丰小心翼翼道。
“你怎么不早说?快去寻来,不惜一切代价。”金王爷眼睛一亮。
“小的还听说云妃可能是鬼上身了,可以招道士巫师上山驱鬼,云妃身上鬼去了,自然会清醒呼救,便好寻了。”
金王爷眼睛一翻,然后盯着张丰,似笑非笑,“你还听说什么了?”
张丰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这笑好瘆人,“小的,小的还听说,云妃是神仙下凡,上天去了。除非,除非寻法力更高的神人,去天上求她回来。”
金王爷又开始捶床,目眦欲裂,“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再见到你。”
张丰巴不得他如此说,便撑着拐杖,出屋安排人去北川寻狼狗。
饥肠辘辘的方夏雨好不容易挨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趁着微光,她蹑手蹑脚摸去衣柜,从包袱翻出馍来,回到床上,将头埋进被窝里,闷头大啃。
起来解手的小梅听得房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担心有贼人或刺客,便点亮蜡烛,谁知声音却没了。
待她熄了蜡烛躺上床,那鬼鬼祟祟的声音又响起来。
“有贼。”小梅一声大喊,腾地跳下床,又去点蜡烛。
方夏雨从被中惊坐起,唇角处粘着不少馍馍碎屑。
她茫然四顾,“贼在哪里?”
小梅一脸惊恐,指了指方夏雨的床,道:“爷,贼应该在你床下,我听见声音是从你这里传来的。”
柒儿也被惊醒,她双手紧紧扯着被角,浑身发抖。那日,她就是在睡梦中被人从床上拖上车,去了王家府邸,从此过上地狱般的生活。
方夏雨没有迟疑,“丫头,快,去叫孙大侠来。”
然后拿起手中的馍继续啃。她得赶紧把肚子填饱,若是真有贼人,吃饱了方有力气跑。
小梅一个箭步跑到门口,听到声音堪堪停住脚步,回过身来,见声音是从方夏雨嘴里发出来的,不由掩嘴大笑。
“哈哈哈……”
方夏雨见她如此,有些着恼,“笑什么,还不快去?”
“贼,贼人就是爷呀,哈哈……”小梅捂住肚子,返回来,笑倒在床上。
柒儿看方夏雨一脸的馍屑,甚是可爱,想笑又不敢笑,不由将被子掩了头。
方夏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小梅当她吃馍的声音是贼人发出来的。嗐,吃个馍都如此艰难,她容易吗?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是我。”
是孙子丹,方夏雨示意小梅去开门。
门开了,孙子丹,卜焕和李子奇三人进得门来,立即将门关上。
孙子丹瞥见方夏雨换了女装,头发披散在肩上,大大的眼睛茫然盯着他,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精致的小脸上沾满碎屑,那娇憨样,与平日里沉稳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不由愣了愣神,这赵兄竟然如此标致,若是扮成女子,绝不输于那些贵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孙子丹拉开一个椅子坐下,郑重其事道:“今早我去溜了一圈,发现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我们的画像。看来金王爷是不抓到我们誓不罢休了。赵兄,你看,我们该何去何从?”
方夏雨沉吟半晌,方道:“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于今之计,在路上是最危险的,人少好查。不若我们就在此地租间院子住下来,深居简出,待风头过了再做计较。”
孙子丹点头称是,“我也觉得老这么逃也不是事。就听赵兄的。官府虽有画像,但我们有这个。”孙子丹指了指脸,“量他们也认不出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子奇开口了,“若要赁院子,我们需得有各自的身份,方说得过去。”
小梅快人快语,“我看孙大侠白净俊朗,扮做富家少爷合适。爷,您就扮做少夫人,我和柒儿是您的奴婢,卜焕和李子奇扮做家丁,齐活。”
小梅私心想让她的云娘娘换回女装,不要再绑那勒人的缠胸带。
方夏雨瞪她一眼,却没驳斥。
小梅的提议其实是最妥当的。一家人的人设,方不容易引起怀疑。只是少夫人完全可以由柒儿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