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眉头打结，舜华也对自己这个草率的决定有点后悔。
神殿的人都这般自信的吗？觉得自己能成为救世主？还用如此施舍怜悯的语气。
“你们不相信？”雪灵跺脚，他们神殿的名号如此响亮，随便在哪里都是跺一脚震三震的人物，眼前这两个人如此孤陋寡闻？
她盯着暮秋像是便秘的一张脸，心想这个尤为可恶，都不尊敬她这个神女！
“您可以不相信我们的实力，但您还不相信他们吗？”神殿长老一挥手，头顶上的天空立马从晴天白日变成了星夜，天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星星，其中有几颗闪的格外亮堂。
舜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暮秋却看着看着皱起了眉。
舜华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袖，小声问:“有古怪？”
暮秋不答，反冷冷地注视着神殿长老:“你们挺有本事的。”
这句话绝对不是夸赞。
雪灵自然也听出来了，更加讨厌这张嘴了。
好好一张脸，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嘴呢？
“大人，您明明知道…”神殿长老像是在对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讲道理。
雪灵急忙打断他的话，并以眼神示意长老看看舜华:“长老！”
神殿长老却不以为然:“没关系，二位终将连手合作拯救五洲，有些东西自然要坦诚。”
舜华好奇神殿长老要说出关于暮秋什么秘密，见暮秋不慌不忙甚至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便以为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放下了心。
“千百年以来，自天上而来的神使也有数十位。我神殿先祖便一直以帮助神使为己任，寻找并保护神使，助神使修为圆满回归九重天。”说起这个，神殿长老露出自豪，“您来到下界已久，没有及时寻到您是我们的过失。如今您也恢复了强大的实力，请由我们协助您完成拯救五洲。待此事一成，功德圆满，您自然就可以回到天上去了。”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仿佛不是在面对一件关于五洲人修存亡的大事，而是只为了获得奖励而去做的一件小任务。
舜华着实被他的态度语气给惊到了，更叫她惊讶的是暮秋的真实身份。
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解惑的时候，强行按下好奇心，看暮秋如何应对。
暮秋自然是不会给神殿长老好脸色，在看到满天星星后，最后一点耐性也全部消失。
他一手轻轻握拳，周遭的空气像是也被他攥在了手中一样，无端在众人心头施加了威力。
风眼出现在他手边，渐渐凝聚成了肉眼可见的小旋风，吹的周围装饰用的帘子哗啦啦响。
雪灵感受到风中的怒气，双手护在身前警惕地后退了几步:“你要做什么！”
“千百年来从无数神魂那里榨取到了不少好东西吧。”暮秋咧来嘴角，“要不然你们神殿也没这个规模和这种自负。”
舜华默默退到角落里，身后展开若隐若现的红色羽翼帮她抵挡风刃。
大殿里好多东西都被卷进风中，四分五裂。
雪灵一个分神，风刃从脸颊旁擦过，留下一道血痕。
她只能求助地看向在场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舜华:“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算出来的卦象是什么吗！”
舜华默默扭过脑袋，想假装看不到。
“还有，还有关于你身边亲近之人的！有一个叫什么，什么姜尊者！”
此话一出，不仅是舜华，就连暮秋都停下了即将掀翻屋顶的风刃。
“你说什么？”暮秋问。
“我算卦的时候，不但看了五洲的未来，还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见二人这般反应，知晓那个姜尊者应当是个不小的人物，雪灵有了底气，拍了拍裙子故意不继续说下去。
“快点说！”暮秋眉眼一沉，怒气再次满上眉头。
姜夷则莫名其妙地相信了阿水的承诺，她老老实实在鹿梦院中等了两日。
鹿梦院中空无一人，就连玉琴近来也很少出现了。月十六静静地开放，花瓣落了一地。
姜夷则坐在廊下，无端有些难过。
若是从前，舜华会在不远处的树下练剑，萧疏一边嫌弃她一边又指点矫正她的错处;玉琴有事没事就往鹿梦院跑，她会将飘落的月十六花瓣收集起来，做香囊做枕头，将鹿梦院的屋子里弄的喷香;暮秋就不一样，他总是问月十六的花瓣可以做糕点吃吗？然后端着好吃的东西坐在自己身边，一边吃一边说笑;这时候青岚过来总是带着流雪长老的话，把玉琴赶了回去。
鼻子又酸酸的，姜夷则揉了揉眼睛。
从前还不承认，如今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如师傅所说，就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从前独自一人生活的时候感觉不到什么，后来身边有人陪伴，感受过那种温暖后，再次回归孤身一人的时候她委屈到要哭了。
怎么都走了呢，所有人都抛弃她走掉了……
恍惚间，阿水的呼声隐约在耳边响起，眉心间亮起一团银白色的柔光，渐渐将她带去了另一重境界中去。
眨了眨眼，姜夷则环顾四周，一片黑暗。
独独眼前悬浮着一本书。
书？这里怎么会有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