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就离谱，那些丹药都是百年起步的老东西了，许多品阶低的早就失了药性，还有些虽然可以服用但是药效也没有那么好了。
姜步光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味补血的丹药，还用着未改动的几百年前的老方子。
他简直难以置信。
在这一刻，他十分想念自己的妹妹，想念妹妹随手掏出来就是成把成把的地品丹药。
夷则！快来救救哥哥吧！
老人摇摇头，放下丹药：“太久了，这些都是我从那些人修手里拿来的，已经太久远了。”
姜步光挑了几种能吃的扔进嘴里，嚼糖豆一般，一边吃一边闲聊：“老头，你是谁啊，这是度厄城外的边界吗？”
“度厄城是哪里？”老人非但没有计较姜步光的无礼，反而十分慈爱地看着他，有问必答，“吾太久没从这里离开了，外头的变化都不清楚。”
姜步光嚼丹药的动作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回答：“哦，这样啊，那你是哪个门派的魔修啊。”
“魔修？”老人意味不明一笑，露出几分轻蔑，“吾可不是魔修。”
“你别骗我你——”姜步光扭过头反驳，声音忽然卡在了喉咙里。
老人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摘掉了兜帽，露出满头白发和白发间两只尖尖小小的角。
“你是个什么鬼！”姜步光大骂一声，差点不顾浑身伤口跳起来。
老人摸了摸自己黑色的角：“还不够明显吗？吾是魔族。”
“魔——”姜步光倒抽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魔族这个词他从前就听过，这些日子更是时不时被提到。可魔族二字从未如此鲜明的出现在他面前，更何况眼前就站了一只活生生的魔族。
“是，吾是魔族。别把吾和那些半吊子假货相提并论。”老人语气稀松平常的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还有，你啊…嗯？”老人眼睁睁看着姜步光剧烈扭动着身体，最终从石头上摔了下去，“你干什么？”
姜步光扭过头，咬着牙说：“放我走！或者杀了我！”
刚刚还生死看开吊儿郎当的青年忽然换了一副嫉恶如仇的嘴脸，叫老人摸不着头脑。
姜步光不语，身上好不容易开始愈合的伤口开裂，血迹布满了石头上，他靠着手脚想要往外爬。
“为什么？吾救了你。”老人拦住姜步光的去路，疑惑地问。
姜步光冷笑几声，嫌恶地撇开脑袋。
他只要一看到老人头上的角，他就忍不住回想起近日发生的种种。
神秘死亡的巡边修士，魔族残留的阵法和妖族法器，还有突然袭城的不明怪物。
一桩一件似乎都和魔族两个字脱不了干系。
他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魔族的援救！
老人和善慈爱的笑容不变：“你想走？你讨厌魔族，可是怎么办，你走不了了。”
姜步光恶狠狠地瞪着老人：“你什么意思！”
老人指了指头顶上，倒挂下的石柱在滴滴答答落着水珠，与姜步光先前舔食的一般无二。
“这片地域已经属于魔族的范围了，这些水滴是上头一条河水渗下来了。”老人和蔼的笑容在姜步光眼里渐渐扭曲变得不怀好意，他轻飘飘的声音传来，“那是魔族的河。喝了魔族的河水，你体内已经有了魔气，驱散不掉了。你这样走出去，也算是魔修了吧？”
姜步光大骇，试图运转体内的灵力，奈何重伤未愈，他感知不到丹田内的状况。
“你撒谎！”
老人依旧笑着：“吾为什么撒谎。吾见你天资不错起了爱才之心，又见你喝了魔族的河水，天注定你该来到魔族，这才将你救回来的。”
姜步光干呕了几下，试图将所谓的魔族河水全都吐干净。
老人摇摇头，走近打算将姜步光搀扶起来。
姜步光死死扒着凹凸不平的岩石，咬着牙不愿起来。
老人笑容一收，在姜步光耳边幽幽说道：“吾虽然不知道度厄城，但吾听说附近有一座人修的城镇被袭击了，是你的城镇对吧？”
姜步光扭头，满是警惕地盯着老人。
老人把姜步光重新挪回到石头上，继续说：“不巧，吾还知道你为了寻找失踪的父母踪迹奔波多日，于密林里被人追杀，这才掉落悬崖的。”
姜步光咬紧牙关。
老人观察着姜步光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笑眯了双眼：“吾还知道，你还有个妹妹，似乎在人修里挺出名的。”
“你什么意思！”姜步光再也忍不住，一双猩红的眼睛瞪向老人。他心中既惊恐又憎恶，这个魔族一开始还说自己久居地下不知外面的事情，又为何对他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呢？
老人慢慢坐下：“吾能有什么意思。吾看上你了，想要收你做徒弟。”
姜步光冷笑连连，觉得这个魔族简直是在痴人说梦。他干脆扭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你伤的很重，已经伤及根本了，往后继续修炼是不可能了。”老人语气平和的好像是在和一个闹别扭的小辈说话，“就算你能从这里出去，治好了你的内伤，你这辈子的修为也只能止步金丹了。金丹，呵呵。区区金丹